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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紹策馬而出獨自站在十萬人的大軍陣前,身後只有一名掌旗使跟隨,薛字大旗迎著北方吹來的大漠風沙,獵獵飛揚。

唐休璟與范雲仙各率一隊人馬從城中出來,全是步兵打著小跑。待到近前薛紹發現,無論是唐休璟和范雲仙這樣的將官還是他們身後的小卒,全都是面黃肌瘦眼眶深陷,身上血跡斑斑衣衫髒臭襤褸,鎧甲之上遍布傷痕而且皮質拼接的地方全都沒了,只用布條勉強系住。

看到他們,薛紹禁不住眉頭緊皺,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延州的土兵們。

他們一樣的醜陋和狼狽,但也一樣的精神抖擻、鬥志昂揚!

「屬下唐休璟!」

「末將范雲仙!」

「——拜見薛少帥!!」

二將上前,對薛紹抱拳而拜。

薛紹騎在馬上沒有急於動作,淡淡地問道:「你們的馬呢?」

「回少帥,城中早已斷糧……馬匹,都被吃了!」范雲仙低著頭,小聲的回話,聲音當中透出一絲懼怕之意,還有濃濃的愧疚。

馬匹在現在這個時代來說是最為重要的軍用物資,軍士虐待馬匹都要吃軍法,何況是殺了吃掉?再者從感情上講,馬匹就是軍人最親密也值得信任的袍澤,殺馬吃肉這種事情對大唐的戰士來說,無異於烹子裹腹!

「你們的鎧甲為何如何凌亂?」薛紹再度問道。

此問一出,唐休璟和范雲仙同時拜倒在地,「薛少帥,是我二人下令,把城中凡是皮質的東西全都煮來吃了!不光是鎧甲上的牛皮,還有刀鞘、箭壺甚至……靴子!——損壞軍械罪無可恕,我二人承擔全部責任,請少帥治罪!」

薛紹瞬間沉默了。他騎在馬上靜靜的看著唐、范二人和他們身後那群比乞丐都還要狼狽的士兵,心中五味雜陳。

唐休璟和范雲仙對薛紹並不太了解,面對薛紹的沉默他們心裡一陣忐忑和打鼓,心想他會不會真把我們給斬了以正軍法?

「郭元振!!」薛紹突然大喝一聲,把心弦緊繃的唐休璟和范雲仙給嚇了一彈。

「到!」郭元振拍馬而出,上前應諾。

「我不管你手中還剩多少東西,現在我馬上就要徵用一批軍糧。」薛紹說道,「我要讓豐州城裡的袍澤弟兄們大吃三天、大醉三日——蒸餅、散子、醬菜、白米飯還有突厥干肉和我們自釀的果酒,全部管夠!」

「是!」郭元振二話不說就應了諾,心裡只能暗暗叫苦:我的娘呀,你倒是敗家大方了,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唐休璟和范雲仙始料未及,一同抬頭看向馬背之上高高在上的薛紹,全都愣住了。

薛紹翻身跳下了馬,親自上前扶起唐、范二人,說道:「一切事情,等酒足飯飽養足了精神,我們再議!」

「拜謝……薛少帥!」二將下膝就拜,熱淚盈眶。

薛紹將他二人拉住不讓他們下拜,並用力攬住他二人肩膀,說道:「以後朔方軍就是我們的家,我們都是袍澤弟兄!!兄弟之間,不許言謝!」

「是!……」

「誓死追隨,薛少帥!」

二將終於是潸然淚下,既激動又難為情的,他們全都扭過了臉去慌忙擦拭。

「歡迎回家。」薛紹重重的拍他們的肩膀,微笑道,「家宴已備,二位兄弟,請吧!」

稍後朔方軍入城,唐休璟和范雲仙向薛紹交接了所有的軍務,帶上他們殘剩不多的千餘人馬,暫時休息歇養去了。

接手城防之後,薛紹顧不上體力透支的勞累,第一時間親自帶人巡查四周檢查防務。

豐州是一個沒有百姓和農田商旅的軍鎮,專為防備北方的遊牧人南下陰山劫掠而建,歷史十分悠久。唐太宗時代北伐平定突厥之後,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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