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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這……」薛紹一時無言以對了。實話實說,程齊之的這連續幾個舉動,確實愚蠢透頂!——裴炎事發時他躲藏起來什麼也不做,事後想要亡羊補牢就殺妻明智,殺完了自己又後悔,太后賜婚他又矯情不要,矯情到頂了就懸樑自盡——又把他父親推到痛苦不堪並與朝廷對立的不利境地!

思及此處,薛紹仰天長嘆直拍額頭——真是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本宮現在想知道,你有何見解?」武則天問道。

薛紹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

武則天也不著急催問,靜靜的等著。

一直在旁邊安靜旁聽的太平公主,小聲的說了一句:「母后,我可以說一句麼?」

「嗯,你說吧!」武則天點頭微笑,臉色總算是稍稍好看了一些。

「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太平公主說道,「程齊之殺妻與自盡,都無人逼迫。朝廷既然問心無愧,又何需扣押程家的家人?依我愚見,朝廷還不如大方一點主動給程齊之操辦喪事,並給他配一個冥婚以示哀榮。同時,召程務挺回京來參加葬禮。」

薛紹聽完之後細細一想,太平公主的話有幾分道理,但是武則天是一個不那麼相信「感情力量」的人。要她把國家安危寄托在個人感情之上,不大可能。

果然,武則天說道:「太平,你還太年輕了。人心,比你想像的複雜和黑暗。程務挺對本宮素懷忌憚,否則他也不會逃到北方去。裴炎事發之後,程務挺沒有任何的動作,他就像一隻鷙伏在暗處的餓虎,在窺看朝堂的動靜和風向。如果程務挺當真是忠於國家的棟樑之臣,揚州叛亂之時他就應該首當其衝的站出來,請命平叛。現在揚州叛亂未平,京城兵力不足守備空虛。程務挺手握雄兵坐鎮河北,只要他心懷異志,大可以直搗兩京毀滅大唐。現在他的兒子兒媳又因裴炎的風波而自盡,這更加給了他藉口來滋事起兵——國家安危重於一切,任何不利的因素和最壞的結果,我們都必須考慮在最前頭。絕不能感情用事,誤國誤民!」

薛紹聽了這些話,雖然覺得武則天有夠腹黑,但不得不承認,這才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理當具備的素質——國家安危重於一切,絕不能感情用事!

「兒臣受教!」太平公主聽完之後,恭恭敬敬的對武則天拱手一拜,顯得甚為乖巧和謙遜。

武則天笑了,「我兒真是長大了,變得好學謙遜了!」

太平公主嘿嘿的笑,看向薛紹。

薛紹知道,太平公主其實是在幫自己拋磚引玉——她實在是太了解我了!她知道,此刻我心中的想法,其實就和她差不多!但是剛才她說的那些話如果是換作我說出來,必然招致武則天的強烈反感,甚至是敵視。因為而太平公主只是一個打醬油的,她再怎麼胡說,也不會成為「呈堂證供」。而我薛紹是統兵大將和是朝堂重臣,我說的話就代表我的政治立場和軍事決策!

小兩口對視一眼,薛紹對太平公主投去感激的眼神。太平公主則是滿副天真又無辜的在那裡嘿嘿傻笑,仿佛她仍是只七歲那樣,大可以在她母親面前隨意撒嬌胡說八道!

……這傢伙,越來越古靈精怪了!她除了是一個天才的陰謀家,還是一個天才的演員啊!

「薛紹,你的想法呢?」武則天的話,打斷了薛紹的尋思。

薛紹說道:「臣以為,可以雙管齊下,外松內緊。」

武則天頓時來了興趣,「如何一個雙管齊下,外松內緊?」

「雙管之一,就是公主殿下方才所說的辦法,朝廷主動為程齊之發喪,以表達朝廷的問心無愧,打消程務挺的猜忌和懷恨。同時,召程務挺回京參加葬禮。他若是來,則代表他沒有異志。」薛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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