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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爭鋒相對激勵爭吵,到這時,兩人突然就陷入了詭奇的安靜。
廬內的段鋒和牛奔面面相覷,都傻了眼。
「其實,你更加不希望,將來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玄雲子說道。
薛紹徹底的沉默了。
「你為何不語?」
「玄雲子,人太聰明了,真的會活得很累。」薛紹說道。
「何謂犧牲?」玄雲子笑了,「死都不怕,還會怕累?」
「你意已決?」
「絕決!」
第0810章 無碑之墓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了這份上,薛紹感覺已經沒有必要再和玄雲子繼續糾纏下去了。
醫生也只能救得了自己想活的人,何況薛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救苦救難的活菩薩。玄雲子想當活菩薩也好想要作死也罷,作為朋友自己已經好話說盡、道理講清、傾盡努力的勸過她了。仁至義盡便已是極限,最終誰也無法代替她做出決定。
天亮了。
薛紹翻身上馬時,跟玄雲子說了此行的最後一句話,「我會在洛陽等著娶你。」
玄雲子點頭,沒有表情。
牛奔在收拾行軍帳篷準備架上馬背,忍不住在玄雲子的背後啐了一口。
薛紹看著他。
牛奔二話不說從地上撿起一聲拳頭大的鵝卵石,對著自己的額頭砰砰砸了起來,「我錯了!我受罰!」
頭破血流。
段鋒連忙將他拉住,「你瘋了!」
「俺對未來的薛夫人不敬,俺就是錯了,就是該罰!」牛奔很執拗地叫道。
薛紹眼神冷清的看著他們,「收拾一下,回程。」
「是!」
段鋒連忙替牛奔止血包紮。行軍打仗流血受傷是家常便飯,這點小傷倒是難不倒他。
玄雲子上前一步,遞上一個藥瓶,「止血良藥。」
「受不起。」牛奔冷冷的道,「你留著自己用吧!」
玄雲子收起藥瓶,默默的走到一邊。
很快,牛奔的血止住了,簡易的行軍帳篷等物也收拾起來裝上了馬背。
就在薛紹的馬匹將要啟動時,玄雲子喚道:「薛公子,以前的那個玄雲子,是不是已經在你的心裡死去了?」
這麼多年經歷這麼多事連生死都已經看到了麻木,薛紹以為自己早已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
可是玄雲子的這一問,分明讓他感覺到內心一記刺痛。
——那個白衣勝雪智慧過人,與之相處如沐春風的玄雲子,死了嗎?
——死在哪裡?
——她是否,也該擁有一塊墓碑?
薛紹在心裡反覆的詢問著自己,沒有回頭沒有答話,騎著馬走了。
玄雲子站在草廬的階檐下,目送薛紹一行人遠去,直到他的背影融入了群山的煙雨朦朧之中。
「看來,真的是死了……」她低聲自語,「我們再也回不到當初,也看不到未來。」
薛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轉道百里去了終南山來到玄雲觀的遺址旁,站在了張窈窕的墓前。
由於玄雲觀被燒毀道姑們都已遷走,張窈窕的墓沒有人來打理了,墳上已經長起了一片雜草。墓碑前,擺著一個已經枯萎了的野草花環。
「我本無根草,天涯自飄零。淪落秋風裡,未見葬花人。」薛紹輕吟銘刻在墓碑上的這些字句,將花環拿起,輕嗅,余香如故。
「你以私人的名義去長安請來一批匠人,把墓修繕一下,並在玄雲觀的遺址上再建一座香火廟。」薛紹把腰上的錢袋解下來交給了段鋒,對他道,「再雇兩個孤寡無依的老人來做廟祝,請他們專司照看這裡的兩座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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