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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禮本身無甚出奇,薛紹幾乎每年都會參加。但是今年的郊祀獻酒,極為引人注目。前朝大唐時,第一個獻上祭品與祭酒的當然是主祭的大唐的皇帝,這稱為首獻。然後是武則天,這稱為亞獻,然後是太子的三獻。

現在已經是武周朝了,當然是女皇首獻。那麼,誰會充當亞獻呢?

很顯然,這將是一個富有濃烈政治色彩的大事件。

然而到了獻祭開始之前,都還沒有人知道亞獻和三獻是誰。直到武則天自己本人將要上前獻祭的時候,她才對薛紹說道:「承譽,有勞你親自去請皇嗣前來,擔任亞獻。皇孫成器,擔任三獻。」

此言一出,滿堂驚訝。

但是,沒人敢吭聲。

薛紹眼角一瞟,武承嗣的表情一片呆滯,整張臉都快要白了。他身邊的武三思等人也是同樣的目瞪口呆,陷入了一片驚訝與惶恐之中。

薛紹大步走到李旦面前,抱拳一拜,「臣奉陛下口諭,有請皇嗣與皇孫上前,擔任亞獻與三獻。」

李旦顯然也是驚魂難定,點了點頭牽上李成器,「有勞薛公了……成器,千萬小心要一點,知道嗎?」

不到十歲的李成器挺懂事的點了點頭,看那樣子,倒還不如他爹緊張。

薛紹領著這對父子走到了祭台前。司儀上前,把需要獻祭的祭品等物交到了李旦的手上。這種事情李旦早就輕車熟路了,只不過以前他是首獻,現在變成了亞獻而已。

待李旦惶惶然的獻過了祭品之後,就輪到李成器了。司儀拿來一個大盤子,上面又是三牲祭品又是酒,還挺沉。李成器擔到手上之後還要走上高高的台子,剛走了沒幾步就腳下一歪差點把東西灑了。

「承譽,幫他一下。」武則天在台上喚道。

薛紹上前幾步走到李成器的身邊,幫他扶住盤子並托著他的腰,一步步走上了祭台。

台下的文武百官,尤其是武家的子侄們全都看呆了!

——這是什麼意思?

——這算是什麼信號?!

——難道李旦即將入主東宮,就連他的兒子將來也會有薛紹的保駕護航嗎?!

薛紹反倒是沒想這麼多,他只覺得,武則天這是在有意的在敲打武承嗣,想要狠狠的挫一挫他的銳氣。

武周一朝剛剛建立才沒多久,武則天奮鬥了半個世紀才剛剛過上皇帝癮,武承嗣就急著想要爭奪太子之位。他怕是忘了至從五胡亂華兩北朝以來,君王和太子便是一對天然的政敵,由此引發的父子仇殺屢見不鮮。

薛紹心想,武天則在宮裡奮鬥了這麼多年,當年玄武之變的主角,還曾經是她的第一任丈夫。她的第二任丈夫高宗皇帝,後人時常評價他懦弱無能。但是扶他上位的親舅舅長孫無忌,還不是照樣被他和武則天一起聯手弄死了?

當今世上,怕是沒人比武則天更加清楚宮廷之內,皇權鬥爭的殘酷與無情。

現如今,武承嗣的奪嫡之心實在太過明顯,奪嫡之舉也顯得太過激進。這難保不會讓武則天心裡產生這樣的懷疑:這麼急著當太子,你是在盼我早死早接班嗎?真要讓你得手了,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逼朕退位自己來幹了?

薛紹不由得想起了太平公主說的一句話,「狗肉宰相,果然作得一手好死!」

眼前亞獻和三獻的事實便就證明了,武承嗣對於「奪嫡」的遊戲規則,還遠不如太平公主了解得清楚。薛紹認為,光是「無才無德」這四個字還真是了高估武承嗣,他連當個「陰謀家」都不夠格,頂多算個瞎折騰的跳樑小丑。

第一日的祭天典禮算是結束了,薛紹像來時一樣護送武則天回宮。文武百官跟著一起回洛陽,一片猜測和議論已經在他們當中瀰漫開來。很多人覺得,皇嗣還是很有希望入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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