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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下官,還沒來得及跟薛將軍說。」馮長史連忙伸手來拉薛紹,「薛將軍,先走吧!有什麼回頭再說!」
「馮長史,不著急。」薛紹就像是一竿插在石頭裡的鐵槍,任憑馮長史用上暗力拽了幾下根本就是紋絲不動,淡淡道,「你現在告訴我規矩,也不遲。」
「這……」馮長史鬆了手,臉一下就黑了,表情甚至透出幾分恐懼來。
盧思義倒是站著沒動也沒什麼驚慌的神色。或許他很想親眼見識一下,自己剛認的這個「新老大」究竟有幾分成色。
「我來告訴你。」周季童不急不忙臉皮卻是繃得緊緊的,眼神也很是不善,「奉宸衛是軍隊,軍隊裡從來都是按軍規來辦事。此外,軍規管不到的事情,我周某人的話,就是規矩。」
薛紹「哧」的就笑了。
周季童雙眼一下瞪圓,怒視薛紹,「你居然敢笑?」
馮長史噤若寒蟬,身體都有些篩糠起來。
盧思義則是悄悄的後退了一步。
「難道我笑一笑,也歸周將軍管嗎?」薛紹很是淡然,面帶微笑。
「我說過了,在左奉宸衛里凡是軍規管不到的地方,都歸我周某人管。」周季童上前一步幾乎是和薛紹胸頂胸、臉對臉、鼻子頂著鼻子,一字一頓道,「現在,我命令你哭!」
薛紹不退不避,嘴角略微向上輕輕一揚,「我拒絕。」
「軍令如山。你今天第二次違抗了軍令。」周季童冷笑一聲,「馮長史,違抗軍令者該當何罪?」
「這、這……」馮長史已經有點慌了。
「不用問他了,我來告訴你。」薛紹像個說書先生一樣,平靜地說道,「《永徽律疏》有言,凡出征在外陣前當敵,或行伍陣列之中,或於巡禁哨崗之時,有抗官長命令者處以杖刑,因違令而詒誤戰機、泄露軍秘失職者,削官去職貶為庶民判流放兩千里,刑期一年以上。屢犯或後果惡劣者,斬。」
周季童眉梢一揚眼睛睜大了一圈,明顯是驚訝了。
但他很快恢復了正常,一手按刀慢慢的繞著薛紹走了半圈,說道:「既然你熟知律法,不如就去大理寺做個刀筆吏更為合適。放心好了,我會呈達上峰的。」
在場的另外三人都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你也就只配舞文弄墨耍嘴皮子,滾回去做你的文職俗吏吧!
「周將軍,請恕薛某直言,你怕是沒那權力。」薛紹淡淡的道,「薛某的千牛備身一職,是陛下親手下敕授封,五花判事中書擬旨、門下宰相會審決議、尚書吏部正式任命的大唐職事官。就算薛某犯下了死罪,也只能由陛下親自下令制裁或由御史糾察彈劾,輪不到周將軍來發落。除非大唐的朝延換作是周將軍自家開的,否則,周將軍就別幻想要把薛某扔到大理寺,去做什麼刀筆吏了。」
「你!……」周季童一下就氣煞了,你是在罵我謀反嗎?
這話堪稱誅心,可比「違抗軍令」還要更加上綱上線了!
「薛紹,你先是兩次違抗軍令,現在又敢頂撞官長!」周季童面對面的怒瞪薛紹,「我看你是活膩了!」
「周將軍,請注意你的措辭。」薛紹仍是平靜,一板一眼的道:「首先,按律來說,我現在既沒有在陣前臨敵也沒有在行伍軍府之中,更沒有在應職戍衛甚至沒有正式上任。周將軍的無理要求我當然可以不聽,那算不得違抗軍令。其次,周將軍威脅我活膩了,無非就是想要以上欺下濫用軍法。如果周將軍這麼做了,接受御史彈劾與審問的,必然是周將軍,而不是我。」
周季童深吸一口氣胸膛高高的隆起,臉也漲紅了,雙眼之中如同噴火。
但是,無言以對!
馮長史張圓了嘴巴連連眨起眼睛驚嘆不已,厲害、厲害!這唇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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