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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戰而生、為戰而亡!」薛紹深呼吸……心中蟄伏已久的那一股軍人血性,幾乎被裴行儉三言兩語就點燃到沸騰!

儒將之雄,他的人格魅力與精神感染力,果然是無與論比!

「老夫今日要與公子,一醉方休!」裴行儉一巴掌拍到了薛紹的肩膀上,老眼之中精光奕奕,「公子,你不會真的是戒酒了吧?」

薛紹大笑,「薛某平常的確是不太飲酒。但若是裴公所賜的英雄酒——捨命相陪!」

「夫人,備宴!——挖酒!」

裴行儉今日算是老夫聊發少年狂了,他袖子一挽掄上了大鏟跑到地窯,親自動手的挖起土來。薛紹要幫忙,他都拒絕了。

挖了許久,裴行儉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從地窯里挖出幾壇陳年老酒來。

「薛公子,這酒比我夫人的年齡還要大,老夫埋了它們快有四十年了!」裴行儉拍著酒罈子,說道:「當年老夫的元配夫人陸氏,給老夫生下了一個女兒。那一天,老夫親自在這裡埋下了十六壇酒。可惜啊,老夫的女兒沒有活到出嫁的那一天。這些酒,也就一直深埋於此!」

薛紹拱手而拜,「裴公如此厚意款待,讓薛紹情何以堪?」

裴行儉笑了一笑將一整壇酒推到薛紹面前,「歸你了,喝光它!」

「好!」

裴行儉倒是沒有忘了薛紹還有一個同來的親隨,因此也送了吳銘一壇酒。吳銘可是一個壺不離身的大酒痴,一壇四十年的陳釀對他來說,貴比千金!

酒是天下難得的好酒,酒逢知己千杯少,裴行儉喝得大醉,薛紹走的時候他已經不省人事倒翻在床。薛紹畢竟年輕力壯而且在些內家功夫的底子,雖然走路也有一點搖晃了,但大體清醒。

半醺之際,腦子的思維方式或許與往常不同。一些平常輕易不會去想到、也很難去想通的問題,在喝了酒以後反而能得出一個相當清醒的認識。

此刻薛紹就在想,今日裴府一行能與裴行儉消除隔閡達成默契,看似偶然,實則必然。

因為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背後大力推助。

這個人,就是——武則天!

兵者兇器,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反過來說,那麼多軍隊被大將帶出去了,君王的心裡如何安穩?

每逢裴行儉帶兵在外二聖總是心驚肉跳忐忑不安,上次北伐就是仗沒打完就把他召了回來,回朝之後非但沒有論功拜相反而卸他兵權架空擱置。歸根到底,二聖對裴行儉是既不放心又不得不委以重用,既想好生拉攏又想對他有所鉗制。

帝王心術,歷來如此。

現在裴行儉願意送夫人入宮做女官,是有向天后講和示好之意,但深層更大的用意卻是——將其留作人質。

古往今來這樣做過的名將,不可枚舉。一旦出征就將家人主動留下作為人質,這樣,總好過被人暗中監視扣押或是飽受猜忌掣肘!

從裴行儉與庫狄氏這對老夫少妻的夫妻關係來看,庫狄氏不是那種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乖乖女,她很有想法很有魄力,裴行儉對她不僅僅是寵溺,或許還會把她當作一個重要的「內助參謀」。

武則天也是女人,她是吹枕頭風起家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枕頭風吹起來有多厲害,尤其是一個青春正旺的少妻對一個年老體衰的老夫吹的枕頭風,將更加有效。

因為老夫對少妻總是難免心存愧欠之意,因此容易對她有求必應特別的寵溺。這樣的枕頭風一旦吹起來,就算是百鍊鋼也能化作繞指柔。

於是驚才絕艷的裴行儉抱殘守缺的清傲了一世,到了行將就木之時出於對少妻與幼子未來命運的考慮,終於是做出了妥協:他同意了裴夫人提出的「閨密外交」,也就等於是同意了留下裴夫人在宮裡做人質,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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