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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裡打住了。身為主上,豈能輕易在臣下面前認錯示軟?

上官婉兒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一樣,只是低眉順目的站著。

「婉兒,你足智多謀,於今之計本宮該要如何是好?」太平公主急切問道。

上官婉兒輕皺了一下眉頭,「殿下,此事婉兒不便謀劃。」

「為什麼?」太平公主挺驚訝。

上官婉兒面露難色的遲疑了一下,輕聲說了八個字,「卑不謀尊,疏不間親。」

臣子從來不敢隨便參與謀劃皇族的家事,否則怎麼都是得罪人,夾在中間極難為人。眼下薛紹這個帝甥、天后的侄兒武承嗣和太平公主三個人,因為婚姻之事鬧將了起來,別說是上官婉兒,就是當朝宰相也不敢擅自干預。

「……」太平公主恍然大悟,輕輕的點了點頭心說上官婉兒畢竟是我母后的人,我也就不為難她了。不過,她必然早就想到了一切的前因後果與曲折利害。

是旁觀者清,還是她特別聰明?

她嘴上雖說『卑不謀尊疏不間親』意在表明中立的立場,但她卻又隱隱像是在幫襯著薛紹,剛才又旁徵博引甚至現身說法的一直在勸我,言語之間大有「春秋筆法」的味道。不難看出,相比之下她終究還是討厭武承嗣而心裡向著我和薛郎的!

這個上官婉兒,年紀輕輕卻是八面玲瓏、機智過人!難怪我母后對她如此的信任與器重!

「左右,與本宮更衣!即刻準備起駕!」太平公主也沒點破上官婉兒,只是突然下令道。

「殿下將要擺駕何處?」

「薛府!!」

上官婉兒終於是長吁了一口大氣,薛公子,婉兒盡力了!剩下的,交給你!

……

天快黑了掌起了燈,薛紹仍在安靜的謄寫《六軍鏡》。雖然努力不去想那些事努力的讓自己的心神鎮定,但他心裡終究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樣寧靜。

冰山之下,暗流洶湧!

前世,他總是習慣了獨來獨往用超強的個人手段,直截了當的去解決許多的問題。現在站在了薛紹的位置,在一般人面前藍田公子貴不可言高不可攀,偶爾打個擦邊球、玩個欺男霸女或許還算愜意。但這一次的事情讓薛紹充分認識到,自己不過是一個遊走在「體制邊緣」的寄生蟲,一旦面對真正的權力,「貴族」二字就如同一塊毫無用處的遮羞布!

薛紹幾乎體會到了,歷史上的那個花瓶薛駙馬將要餓死在獄中之時的,那種心情!

「絕對權力」!

薛紹雙眉緊擰,在一張空白的譽書萱紙上寫下了這四個大字!

如果此刻我手中能夠擁有「絕對權力」這一把殺人利劍,桌上擺的也就不會是這一堆殘廢書紙,而是武承嗣的項上狗頭!!!

安靜坐在一旁看書的月奴突然感覺一陣壓抑,感覺整個房間裡的溫度仿佛都降低了一些。她擔憂的看著薛紹後背,卻不敢多言多問。心想,張窈窕的事情換作是任何一個稍有血性的男人,都不可能做到心如芷水。別說是當事之人,就連我一個旁觀的女子也因張窈窕的無辜受戧而悲憫不已,出於義憤更想殺武承嗣而後快!

月奴的頓時忐忑起來……公子絕不是那種毫無血性的軟弱男人,現在他的心裡一定特別不好受,只是一直在忍著沒有發泄出來罷了!

薛紹深呼吸,放下了筆。

「餓了,吃飯去。」

「……好!」

主僕二人方才走到樓下,聽到府門口傳來一個尖利而極具穿透性的大嗓門——「太平公主殿下駕到,臣府速速出迎接駕!」

「她居然主動上門來了?」月奴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公子,怎麼辦?」

「迎接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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