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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算完,馬上又有大臣站出來,上疏彈劾薛紹欺君罔上,最主要的證據就是他在北方斬殺了朝廷的御史。

誰都能看得出來,武三思這是要趁勢扳倒薛紹,奪取京城駐軍的兵權。他的奏請當然只有神皇才能裁奪。但神皇病臥內廷已有多日,宰相大臣都見不到她,唯有張易之能夠走到神皇面前說得上話。

這時,文武大臣立刻意識到一個重大問題:萬一這時候張易之和武三思串謀好了發布一個矯詔,定薛紹之罪名,授兵權與武三思,那這天下還不就是他武三思的了?!

真到了那個地步,恐怕連神皇都會性命難保,天下陷入一片大亂!

於是馬上就有人站出來反對,鳳閣侍郎姚元崇,同時他也是掛銜同鳳閣鸞台平章事的宰相之一。

他說道:「宗相公,魏王,你們兩位的舉止未免太過失當。此等軍國大事,豈能在朔望大朝之上公議?此等軍國大事,除陛下與宰相之外誰敢竊聽?——姚元崇職責所在必須在此提出質疑。並鄭重警告,除非是由陛下親自主持的御前會議,否則今日之事誰都沒有資格當眾議論,否則就是泄露朝廷機密,罪同叛國!」

滿朝文武全都大吃了一驚!

以往的姚元崇,雖然有著幹練之名也頗受神皇的欣賞與器重,但他一向明哲保身從不展露鋒芒,很多時候甚至表現得唯唯諾諾,更加不會和宗楚客、武三思這些人對抗。但是今天,姚元崇真是太強硬了。並且他的說辭完全符合宰相的工作綱紀,且有極強的說服力,任誰都無可挑剔。

一時間,宗楚客和武三思都找不出話來反駁。

只有張易之站了出來反駁道:「陛下臥病禁中,豈能躬親出席御前會議。姚元崇你是想讓陛下增添勞累加重病情,圖謀害君嗎?」

「張易之,你休要血口噴人。」姚元崇義正辭嚴,「此等軍國大事非同兒戲,姚元崇在其位謀其職,不敢有負神皇重託。倒是你,未經通傳和請奏就擅自在此發難,意圖阻撓宰相與神皇共商軍國大事,你居心何在?難道你要私囚神皇自行發令,妄圖竊奪天下嗎?」

「你……」張易之頓時被嗆得啞口無言,姚元崇這頂帽子扣得可太大了!

「姚相公,此言過了。」宗楚客馬上出來圓場,說道,「張奉辰也是為了神皇的龍體著想,想必並無他意。」

「哼!」姚元崇冷笑一聲,「他心中所想,你為何如此清楚?」

宗楚客的臉皮抖了一抖,「姚相公,你我皆為宰輔。朝堂之上如小兒鬥嘴,豈是妥當?」

姚元崇呵呵一笑,「既如此,姚某就只說一句話了。今日之事除非是有神皇親自出面決斷,否則鳳閣不擬旨,姚某不署名。你們看著辦!」

滿朝文武無不心中暗暗驚嘆,姚元崇這一招,狠!

按照大周王朝最基本的政治制度,但凡朝廷發出的制令,都要經過鳳閣擬旨和鸞台審核,否則視同無效。針對無效制令,尚書六部可以拒絕執行,軍隊可以不服調譴,下面的州縣都可以將它視同廢紙。雖然皇帝擁有超越這種制度的權力,直接發出「手敕」強制官員執行她的命令。但是重大國事,歷來沒有發手敕直接交辦的道理。否則大周王朝還要這座三省六部的朝廷幹什麼,皇帝一個人治理天下不就行了。

姚元崇除了是宰相,剛好還是鳳閣侍郎,朝廷的任何制令都必須打從他手底下過。以往他幾乎從來沒有違備過宗楚客的意思,該簽字的簽字該署名的署名,除了皇帝主動找他問策他從不多說一句話,活脫脫的就是一個鳳閣的傀儡,政事堂的擺設。

但是今天到了這關鍵時刻,姚元崇終於出手了。不出則己一出驚人,直接就打了宗楚客和武三思一個措手不及!

面臨空前強硬的姚元崇,宗楚客死死瞪著他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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