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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紹看中張說的地方,除了他的一筆好文章和能辦實事的幹練,最重要的還是他了解許多朝堂的內幕,尤其是關於二張的事情。這些恰好又都是薛紹率軍離朝之後,所不知道的。
並且,張說很識時務。薛紹大腿剛剛一伸,他就毫不猶豫的抱了個結實。他把薛紹想要知道的一切,全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他。其中就包括張昌宗之死的真相。
妖兒。
提到妖兒的時候,薛紹的心裡很是一悸。這感覺就如同拿針,往他的心裡飛快的刺了一下。
「張昌宗,死得太便宜了。」
妖兒是薛紹的一塊逆鱗,朝中很多人都知道。但他們兩人具體是什麼關係卻很難說得清楚,張說當然也不知道。
「妖兒在我心中,就如寧晉,霓裳與安邑。」薛紹主動挑明,說道,「他們可以對負薛紹,怎麼樣都行。但敢傷我女兒……哼!」
一個「哼」,讓張說這個頭回走上戰場的仕子感覺渾身發冷,冷到骨頭裡。他仿佛看到如有實質的血色殺氣從薛紹的身上噴薄而出,鋪天蓋地,有如千軍萬馬殺奔而來。
此刻張說無比慶幸自己離開了朝堂,離開了二張。否則只需要薛紹的這抹殺氣稍稍有個不留神,自己就會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張說,你初來乍道,我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薛紹說道,「給我出個主意,怎樣才能讓我儘快的回到京城?」
「走水路!」張說毫不猶豫地答道,「薛帥麾下的軍隊疲憊之極,需要休整。休整完畢之後,大隊的人馬行軍也必然走不快。北疆不寧朝廷封鎖各個通道,小股的人馬通行也會十分麻煩,或許還會有危險。唯有從范陽走水路沿永濟渠一路南下直到板渚登陸,才能最快的進入洛陽。」
薛紹微然一笑,「莫非你心中,早有謀劃?」
「回薛帥,張說並沒有。」張說答道,「只是王大將軍率軍北伐從并州到了幽州,兵馬屯於范陽,糧草都是從洛陽糧倉通過永濟渠直接運抵。張說一一經手,這才知之甚詳。」
「張說,或許你真是一員福將。」薛紹微笑道,「如果你能讓我以最快的速度,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洛陽,那你就算是立下了大功。」
「張說能為薛帥效勞,必定竭力而為!」張說應諾的時候手都在發抖。因為他知道,這不僅是自己嶄露頭角的最佳機會,或許也是自己活命的唯一機會。那一「哼」已經昭示,薛紹一旦回朝,二張勢力必然寸草不留連根被拔。自己這樣的小角色會不會被牽連,那還不就是他隨便哼一哼的事情?
三天以後,薛紹身上最後的傷口終於拆線。雖然大體已是無恙,但身體各方面的狀態肯定一時無法恢復到最佳。張說去了范陽還沒有回來,但薛紹心中自有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不能再在雁門耽擱下去了。
於是身體剛剛才有了一些起色能夠騎馬,薛紹就當機立斷,讓薛楚玉率領大部兵馬繼續休整,到了適當的時機再大張旗鼓的班師凱旋,並且不得泄露薛紹不在軍中的消息。
薛紹自己只帶了自己的斥侯和趙義節的從千騎帶出來的心腹部曲,一共只有百餘人,夜半時分離開雁門,悄無聲息去了范陽。
永濟渠是隋唐大運河的重要河道,當年楊廣和李世民討伐高句麗都是通過永濟渠運兵/運糧。范陽就是永濟渠在北方的終點站,同時范陽也是幽州大都督府的治所,地理位置極其重要。
張說到了范陽才得知,王孝傑大勝之後只是稍作休整,立刻就率領他的軍隊趁勝殺進了契丹的本土,美滋滋的收剿勝利的果實去了。留守范陽的剛好是阿史那忠節,那麼一切都好辦了。
張說辦妥了差事正要回身去雁門向薛紹匯報,不料薛紹有如天降突然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著實的讓他這個書生感受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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