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5页)
阿童搭衣服回来,注意到唐行健的失落。他沉默了一小会,从背包里取出麦斯威尔速溶咖啡,泡了一大壶。
喝点咖啡,暖暖胃。阿童说。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些,密密的如纺织厂的梭机声。唐行健吹开咖啡的泡沫,苦涩的咖啡滋味从舌尖轻巧滑过。
你有心事。阿童说。我或许没有办法解决,但可以作个很好的聆听者。
此刻在唐行健心目中,阿童是属于亲人那种类型的了。他也需要倾诉,原本这个倾诉是安排给怀玉的,可是怀玉没有来得及听到。他原原本本讲,自己和父亲的恩怨,自己的高考落榜、以后的职业。唐行健原本想作一只小小鸟。现在发现在空中一无所获,也觅不到栖栖的枝头。就要被雨水冲刷到河沟里去。
阿童静静地听着,听到小梅那一段,他脸上浮现出温柔的光。
讲完了。唐行健苦笑,说,我该不该去看看老爷子。
当然要去。阿童说,你爸爸当年所做的,是任何一个父亲应尽的职责。你应该感到庆幸,他很在乎你。骨肉相连嘛。
阿童的开场白,让唐行健在咖啡的苦涩甜味后又一阵暖流。是呀,自己为何不这样想。
你爸爸衰老了,他等着你来和解。你还年轻,老爷子没有力气继续战争了。需要你去舔他的伤口。阿童分析的剥茧抽丝。唐行健被骇得脸色发白,是呀,老爷子老了。自己还在坚持什么,自相残杀呗。
唐行健搓着手,可是,可是。要是我去了,他不理我。还有,老爷子最记仇,他一定要还会提当年高考的事情,我本来应该去复读。
那你就认个错,说当年该去复读的。悔不听老爷子的话。阿童说,他说话时口气坚定,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决断。对了,你爸多少岁了?
67岁了。唐行健黯然神伤,我爸妈同岁。我妈35岁才有的我。可一点不疼我这个老生子。
阿童点头,给唐行健续了咖啡。
我去了,头一句话该说什么?唐行健紧张地看着阿童,好像那就是他爹在对面。
说,爸,我来了。——阿童站起身来,在门口作了个演示。
唐行健把阿童放在门口的背包背上,作了个和阿童一样的动作。结巴说,爸,我来了。
好儿子。阿童突然在脸上呈现出诡异的笑。唐行健反应过来,用手去打他。阿童机敏地闪开。两人在客厅小追逐了几步。唐行健抓到阿童,把他紧紧抱着。阿童喘着气说,你说过要克制的。不要性骚扰——
唐行健想着自己的话,放开了阿童。说,我去看老爷子。带点啥好呢?
阿童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让我看看老爷子的照片。
唐行健取出了一大盒子相册,阿童翻检地看了半响。说,你家老爷子可真有风度。对了,怎么没有梅姐的照片。
阿童还在想着小梅,唐行健尴尬地想。他说,都是数码相片,机子里有。忙的没有洗过。
你家老爷子一定爱喝茶叶,带盒上好的铁观音。还有,我看你家老爷子蛮有风度的,搞个上好的烟斗,和上好的烟丝。
阿童的三个“上好的”说的唐行健心花怒放。他想着自己有个哥们专门搞烟斗收藏的,在高新开有一家烟斗坊。明个去搞个古色古香的烟斗。再想办法整些哈瓦那的烟丝。
阿童从他那个百宝箱一般的背囊里,取出个大盒子。里面是一套考究的圣大保罗衬衫。颜色红色鲜艳,喜气洋洋。
给你买的。阿童把衬衫扔过来,唐行健刚想说句什么。阿童却冷静地说,时间不晚了,我睡了。
阿童把客卧的门闭的紧紧的,自个儿去睡了。
唐行健想着要去看老爷子,心情五味杂陈。躺在床上翻烙饼。他每次兴奋过头,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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