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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法，芷格格因为年岁幼小，一时看到接受不了的事，受刺激了，吓着了，得了失魂症。

至于什么时候能好，太医也说不出所以然。可能过几天会忽然明白过来，可能过几年会慢慢好转，当然，也有可能一辈子都痴痴傻傻的了。

这些话，太医自然是不会直接说出口的，混在太医这个职位上，他们很是清楚某些语言的艺术。怎么说才会让太后皇帝听懂诊断结果，又不会怪罪下来，对太医们来说是必备的技能。

所谓让芷格格受了刺激的事，太后、皇帝都是知道的，而且，像芷格格这样的情况虽然少见，却也有例可循。所以，在一番感叹可惜后，太后、乾隆下旨着太医仔细救治，派了老资格的嬷嬷时时探望，汇报情况，又大手笔地赏赐了不少珍稀的药材补品，倒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齐王府，还是原来那间屋子。春光明媚，天气晴好，阳光透过开着的几扇窗户斜斜地投射进来，带着令人舒爽的暖意，整个房间似乎因此多了一些人气。

大概是因为主子醒了，总好过一病不起，苏嬷嬷为首的那几位老嬷嬷虽然还是面色不佳，倒也不似前几日那么阴沉了。

芷格格兰芷自苏醒之后，一双原本灵气十足的大眼睛便再没有以前的光彩了。现在的它们是呆滞的，偶尔会闪过一些迷茫之色。

她从来不看人，似乎是谁也不认识了，只静静地双臂抱膝，蜷缩在床角，不哭不闹。

她似乎是知道饿的，兰馨喂她吃饭喝药时，她都会乖乖配合，顺从地将东西吃下。她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若是兰馨不喂她东西吃，她只怕会这样一动不动地窝在床角，呆上一整天。

若她一直这般安安静静的倒还好些，只是包括兰馨在内，嬷嬷们都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小孩子的身子本就弱，再加上兰芷大病初愈，更是容易疲倦，时不时便会昏睡过去。初时，看到兰芷睡着，兰馨与嬷嬷们还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她们就发现事情不对了。

兰芷只要一合上眼睛，便会开始做噩梦，偏偏又陷入梦魇不太唤得醒。每一回，她都像是在梦里见着了极其可怕的事，满脸冷汗，浑身抽筋，又哭又喊。

她在喊些什么，没有人能听清，兰馨与嬷嬷们自然将之归结到胡话的行列。

待兰馨与嬷嬷将兰芷唤醒，想要问些什么时，兰芷仿佛将刚刚发生的事都忘记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仍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样。

白天的时候还好，兰芷入睡的机会不多，再加上还有王府其他的丫环仆妇看着，还轻松一些，晚上才是最累的。

偏偏原本乖巧听话的兰馨倔脾气上来了，不管苏嬷嬷几人怎么劝都不听，执意要每晚睡在兰芷边上，说是要陪着兰芷，这样她便不会怕了。

苏嬷嬷无法，只能与另外几位老嬷嬷轮流守在外室，时刻注意着室内的动静。

眼看着兰馨为了照顾兰芷，白皙的小脸愈加消瘦憔悴，苏嬷嬷除了暗暗叹息抹泪，实是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提醒着自己多做一些，祈求老天开眼，菩萨保佑，王爷福晋在天有灵，护着芷格格早日康复。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内点起了火烛，晕黄色，映地屋内的一切明明暗暗。

累了一天了，苏嬷嬷让其他人都下去休息，自己留了下来。兰芷病倒卧床期间，除了她们几位老嬷嬷，兰馨与苏嬷嬷是不会让其他人多与兰芷接触的，大部分事情都是苏嬷嬷几人亲力亲为，更何况是守夜这样重要的事。

将窗户轻轻合上，苏嬷嬷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使之看上去放松一些，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入内室。

兰芷已经睡着了。她的眉间微微蹙着，显然睡得不是很安稳。苏嬷嬷瞧了片刻，却是心下微松——至少，没有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