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 (第1/5页)
星辰坠入了忘川河。
大地上开满迤逦的黑色花朵。
残留着碎肉的骨头在黑夜里跳舞。
草叶逃避的卷曲,野花白痴地傻笑。
来啊,来啊,我们在一起,手拉着手,
来啊,来啊,我们围成一个圈,
来啊,来啊,我们一切疯狂。
‘噗’一声,踩碎一只眼球,耳朵和脚趾交换了位置,人的头颅挂在树上,卡在石缝里。倒插在荆棘从中,没有了四肢的躯体躺在华丽的花朵中央,心房被掏空,伤口凌乱如野兽啃咬。
“呕。”有人撑不住地呕吐,眼前的世界比地狱阴森。
“哈哈,哈哈,都死了,都死了。”白玄绎一脚踩碎一只眼球,手舞足蹈。
一口凉气抽入,凝固了感知,鹤羽没有表情的脸也付出惊恐的颜色,这里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次尸横遍野都要恐怖,他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具尸体,手指和手掌分离,脚趾与脚掌分离,五官散落,不知道对应的是哪张脸,心静如水。
飞天好不容易止住胃里的翻搅,恶心的不想看却又偏偏移不开视线,这里,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没有一张脸能看出原貌,碎肉遍地,经脉凸显,骇人心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到底遇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她家主子呢?她家主子在哪里?这里这么黑,她家主子最怕黑了,要怎么办。“主子。”
端木渊视而不见地忽略,向着更黑暗的林中深入,他听见已经熟悉的声音在低低哼唱一曲断章,冷冷清清,无生无望。他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身后那些残颜,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踩过的是手指还是骨骼,他可以感觉到他身后每一个活着的人的呼吸,他甚至可以感觉到百米外一只孤雀停在最高的树冠上。而他偏偏感觉不到她,感觉不到她的情绪,感觉不到她的体温。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还活着。
“不,不要过去。”白玄绎突然眼神清明地吼出一句,转而又陷入疯癫的状态:“哈哈,哈哈哈,有恶鬼哦,恶鬼会吃人哦,哈哈。”
飞天转身,甩手给了白玄绎一耳光:“你tmd的闭嘴。”
鹤羽拎着白玄绎的后衣领,看一眼飞天,再看一眼端木渊,不参合,王爷都什么没表示,他也必要为了这男人,惹了未来女主人的贴身侍卫。
端木渊一步一步往前走,双手不自觉地攥紧,突然就不敢再向前,心底的脆弱蔓延滋长,快要溃堤。火光照亮满地残肢,照亮交错的枝叶荆棘,女子的歌声一直延续,没有尽头一般,婉转缠绵,为谁默哀。光点如鬼火,擦过端木渊的衣衫,转过他的眉眼,上上下下,轻缓地飞行。亦步亦趋,手指刺入掌心,一步比一步艰难,端木渊默默地住时着光点,视线被它带着向前一直飞。光点由一点变成两点,有两点变成三点,微小的光辉,除了它们自己,照不亮任何外物。
“哈哈,哈哈——”白玄绎还在笑,下巴脱臼似的收不回去,所有人看他就像在看死人。
萤光连成河流,横亘在端木渊面前,他看见满目波光粼粼,他看见一丝羸弱的白影。她就在哪里,几十步之外,背对着他坐着,只是背影已经压得人喘不顾气地难过。
“白。”谁告诉他该怎么做。
“白。”能不能回头看他一眼。
“白。”语调颤抖,不做如何掩饰地颤抖。
他李惜之间和隔着一条忘川,三千弱水,一朝阴阳永隔,只是那条忘川他总会有一天会度过,他可以等,可是现在,他站在岸边,而她却在水底,他要怎么带她回来。
“主——子。”飞天脱力地跌坐在地,她又一次让她的主子陷入了无尽的凄恻。血腥的尽头,她发誓用生命守护的人背对着她坐着,才发现,只要她转身,原来以为一步就能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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