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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直能看到一些事情,不过他从来都是一声不吭,无非也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留些好做人的余地,谁知道这世道会怎么变化?

刘直眯眼看了看郝宗成的侧脸,揣测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林缚当然不是李卓。当年一道圣旨,李卓自解兵权,到江宁去担任守备将军,楚党想怎么折腾他就怎么折腾他;一道圣旨能让林缚、能让林家乖乖听话的放弃兵权吗?

“不过林缚比李卓好说话也是事实……”郝宗成又突兀的说了一句,“起初我还不能确认——如今楚党内部生隙,我们即使不添一把柴,也不能拦着不让他们对掐啊。”

刘直这时候才算是明白了郝宗成坐山观虎斗的心思,觉得背脊冷嗖嗖的,脸上堆笑道:“常侍大人说得极是,李卓可是视大人如虎狼啊,哪有林缚这么好打交道?林缚所图无非是功名利禄,他要什么,给他就是……”

“也不能尽给他,”郝宗成冷冷一笑,“人心如深壑,你要尽给他,何时才能填满?

第14章 立场

(第二更送上,祝兄弟姐妹们圣诞节快乐)

东虏入寇,其时留守济南的山东郡司诸官员或降或叛或遭杀害,十不存一。岳冷秋率南线勤王师收复济南府,济南城差不多给东虏夷为平地,近乎荒城。朝廷派遣官员在青州府重新组建山东宣抚使司、按察使司、提督府等衙门,使山东郡军政体系勉强维持运转。

青州位于临淄、莱州之间,南临沂山、北临渤海,地理位置上处于山东郡东西部的衔接点上,横贯山东半岛的胶莱河大部分也处于青州府境内。在济南城给摧毁后,选择青州作为山东郡府,不仅能照应西面黄河决口封堵及平原府漕运河道修复等诸多重大事务,也能兼顾到漕粮沿胶莱河往北输运及登莱地区海漕等诸多事宜。

东虏入寇时,阳信、渤海、临淄诸城都未失陷,被渤海、临淄等城所屏蔽的青州府自然得以保全,未受虏骑铁蹄践踏,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

三月十九日深夜,青州城东,征用富商豪宅改建成的青州按察使司衙门里,火烛高照,将明堂映照得灯影摇曳,恍如白昼。

山东按察使兼右都佥御使兼督青州府兵备事兼知青州府事柳叶飞、山东宣抚使兼户部右侍郎加右都佥御使葛祖芳、山东提督加兵部右侍郎加右都佥御吏陈德彪等人都愁眉苦脸的望着烛火而坐。

“柳大人,你倒是说说如何办才好,江东左营的战船已经封锁弥河河口了,汤少保也进入寿光城了。你再拖延不决,林缚那个猪倌儿犯了犟脾气,率兵沿着弥河打到青州城来,你要如何是好?”葛祖芳年约五旬,瘦长脸、尖下巴,一脸腊黄病容,曾任吏部郎中、直学士,此次山东郡司的官员给东虏端了底朝天,几乎无人生还,他找了机会,投到张协门下,捞到外放山东的机会,本以为迎来人生辉煌巅峰的一页,哪里想到这封疆大吏还没有坐稳一个月,就有这桩祸事降到头上来?

先前在昌邑给闹事的河帮会众揪掉一大把胡子,到现在半边涂了膏药的下巴还火辣辣的痛,将河帮会众揖拿入狱,葛祖芳以为能砍下几十颗人头泄愤,没想到林缚一句话也不通告,直接将战船驶入弥河河口,兵锋直指弥河上游的青州城。

葛祖芳在京中做惯了太平官老爷,没有什么机变的能力,黄昏时听到江东左军战船封锁了弥河河口,他就吓得七魄失了六魄,坐着也忍不住身子抖,完全没有了主意。

“葛大人,稍安勿躁,就是再给林缚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拥兵进迫青州城外——难不成他会为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河帮泥腿子举旗造反不成?”柳叶飞压着嗓子耐心的安慰心思惶恐的葛祖芳,眉头微蹙,说道,“你若是不信,将狱中反贼拉几个出来砍头示众,你且看江东左军是进还是退?我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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