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页)
然我没收养过人家的孩子,没吃过那种屎一把尿一把又当爹又当妈的苦,肉麻起来就不怕闪了下巴,如果让我体验一下孙姑娘的境遇,也许我会变成魔鬼,但也可能是天使,我相信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看到记录着他童年的那几页,那个酸溜溜东西又顶上了孙山的喉咙,他不愿在这种不快的记忆里停留,撕下来那几页塞进口袋里,接着往下看,看到了他的第九十九中学,灰暗的记忆渐渐明亮起来,就像太阳升起,驱散了冬雾。
初秋时节的早晨,最后的晨蔼徘徊在一行梧桐树下,金色的阳光穿过密密的树叶落在一排湿滑的青石板上,忽现忽隐的光斑好似无数根轻快的手指留在琴键上的指印,凉风吹过一道道细直的光柱,又好似一只手抚拨千万根琴弦,引得树叶颤晃发出阵阵嗄嗄声。一位身材修长的女教师匆匆走进这以看为主的音乐中,老师穿着一双褐色的平底皮鞋,脚步轻盈,落在坚硬的石头上,就像踩在风上,留下一条笔直的脚印却听不到一点声音。老师穿着一双齐踝的白色短袜,袜口上,两条细直的小腿抖动得像钢琴家弹键的手指一样轻快。老师的膝关节落地时绷得很紧,整条腿直得像一根伞柄,齐膝的黑色麻布短裙就像一把半撑开的伞。老师的腰紧裹在雪蓝的冰丝体恤里,纤细而挺拔,扭得很节制但节奏很快,显得灵活而有力。老师的脊背略微向后弯曲,有点像弓身,细长的手臂摆到身后时有点像弓弦,Ru房不大但很挺,尖尖的像箭头,好在老师身上找不到什么部位像箭杆,不用担心她的Ru房会飞出去射进谁的眼珠里。老师的双臂紧贴着肋部,前后摆动得张弛有度,抬着头扬起下巴,脑后的马尾辫一甩一甩,在早晨稍显凝滞的空气中留下一串一瞬即逝的音符。这就是她的身体,轻盈而有力,不动的时候很漂亮,动起来不仅更漂亮,还能让你“看”到音乐。如果Ru房再大一点,屁股撅得再高一点,肩膀再端一点,那她就不是二十二岁的解小珍了,该是二十二岁的我老婆了——我老婆二十二岁时的身材完美无缺,毕竟是跳芭蕾的,身材之好不是做过跳高运动员的解老师所能比的,解老师身材的漂亮主要体现在轻盈与力量的统一,但缺少一种平衡的美,不够匀称,干瘦了点,所以就差点风韵了。而我老婆身材的漂亮却是面面俱到且和谐统一,所以就风情万种了。比过身材,我老婆先拔头筹,至于面容,就不用拿我老婆的来比了,拿解老师自己的脸一配她自己的身材,足以让嫉妒心强的女人拍手称快,让惜香怜玉的男人痛心疾首。解老师一年四季都爱扎个马尾辫,头发稀疏枯黄,瘦干干的小脸有棱有角,眼睛小而且三角,颧骨高凸鼻孔外露,灰白的嘴唇薄得像两片刀刃,下巴尖得能戳死人,在这张脸上,除了两排洁白整齐的小米牙显得温柔俏皮外,其他的地方无不让人联想到严厉冷酷。还没说到她的皮肤,不是漏了,而是要重点讲一下,解老师的脸皮紧绷绷的没有一道皱纹,但就是显得老,起码比实纪年龄老了十岁,原因就是她的皮肤,肤色倒不难看,古铜色,但肤质很糟,既不油也不水,而是一种泥土一样的沙质。这样一来,虽然整张脸上找不到一根皱纹,却又给人一种到处都是皱纹的感觉,这就使她显得老了。
在这样的一个能看得见音乐的早上,解老师走进第九十九中学,准备教她的第一堂几何课——也是她给初二(三)班的学生们上的第一堂几何课。孙山就在这个班上,此时的孙山是个长得像根豆芽儿似的十五岁男孩,一年四季总穿一身洗得发白的绿军装,不爱说话,也不好动,上课时身子趴在课桌上,目光迷离地对着黑板和老师,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时准备着,细长的脖子不是东倒西歪,就是像鹅颈似的曲着,总是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课间他也不大离座,伏在桌子似睡非睡的发傻,学习成绩很差,经常考试不及格,所有教过孙山的老师私下里都认为这个孩子脑子不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