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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再次回過頭的時候。我連喊都喊不出來,好像一具沒有了生命的屍體,跟著他的腳步,他走到哪兒,我就會跟到哪兒。儺的力量太可怕,一旦被儺控制精神,整個人就如同被夾了一道沉重的枷鎖,掙脫不開。
他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一直走著。我的潛意識,還保留這一絲清醒,可是我就好像當初的丁靈一樣,腦子裡明明留存著記憶,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就這樣,我跟著這個人,從古陸深淵,一直走出了深山,我們路上很少休息,被儺控制的人是不知道疲倦的,會一直隨著掌控者的指令,直到把身體最後一絲力氣用光為止。
沿著那條熟悉的路,我們離開了古陸深山,又順著河道,一直走出去。這個人一句話不說,不過,我的潛意識能察覺,他是朝著里門的方向走的。
終於,他帶著我走到了距離里門大概還有四五公里的地方。當時是半下午,這個人就停下不走了。被儺控制的人,不會有太多的思維活動,雖然有一點潛意識,但潛意識的反應弧很長,一個簡單的問題可能都要思考很久,才有答案。不過坐的時間久了,我就發覺,他是在等。
等到天色黑暗下來,他才重新帶著我朝里門走。這種偏遠的地區,即便是人煙稠密的地方,也沒有夜生活,來往裡門的人,行色匆匆,滿身風塵,給張床,不出三分鐘就能睡死。入夜之後的里門,和一座死城一樣。
這個人仿佛對里門也很熟悉,在破舊的街道之間穿行,一直走到里門最邊緣。
這時候,駝背老頭兒的那間破旅店,出現在前方。破旅店還是那個樣子,估計一般的人看看就會被旅店的各種設施給嚇走,旅店沒有住戶,完全是黑著的。
第一百七十章 半月之約
破旅店黑燈瞎火,猛然看上去,就跟很多年都沒人來過一樣,這個一直蒙著臉的人,在旅店的大門外,搖響了那口用來夜裡喊老闆開門的門鈴。
門鈴叮鈴鈴的響了幾聲,緊接著,旅館的院子裡,亮起了一盞燈。我聽到一陣咳嗽聲,駝背老頭兒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中。
駝背老頭兒的傷,依然沒有完全好,想當初第一次來古陸的時候,駝背老頭兒雖然已經顯得老邁不堪。但一點毛病也沒有,就是和大藏鬥了一場之後,郝軍的一槍給駝背老頭兒造成了難以彌合的傷害。我感覺,他肯定是傷到了肺,一直都在咳嗽。
他舉著一盞不怎麼明亮的油燈,從自己住的小房子裡走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看著他那孤獨又佝僂的身影時,突然覺得,這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
與古陸相比,里門已經是外面世界的邊緣了,在里門的車站,每天都有通往外界的客車,駝背老頭兒想要離開,他隨時都可以離開,走的遠遠的,離開這個讓他祖輩世代固守的地方。
但是他沒有,甘受寂寞,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裡,熬彎了身軀,熬白了頭髮。
如果沒有信仰。可能他不會承受這麼久。
無論任何年代裡,有信仰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都值得尊重。
駝背老頭兒隔著院門,看了看前面蒙著臉的人,又看了看我,他不可能不認識我。但經歷了太多的大風大浪,駝背老頭兒靜如止水,沒有任何詫異和驚訝,隨手打開了院門。
他舉著燈在前面引路,蒙面就帶著我在後面跟。又是很久不見,駝背老頭兒這個旅館裡的客房,估計更髒更破。他沒有帶我們去客房。直接走到了他平時住的小屋裡。駝背老頭兒進了屋,蒙面卻把我留在了外面。
被儺控制的人不可能逃走,除非是精神上的禁錮突然消失。我只能遲鈍的看著蒙面和駝背老頭兒在屋子裡嘀咕了一會兒,時間不長,最多也就十分鐘。之後,蒙面從小屋裡出來,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停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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