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4/5页)

从从头到尾怎么也要办一年多,你早干什么去了?你现在才来告诉我,大过年的你自己不觉得过分啊……”

爸爸在一旁无可奈何地重复着那句他常说的话,“你和他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这样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不过,爸爸的声音明显越来越弱,到最后,成了自言自语。

妈妈挂断电话以后,神色疲倦地在沙发上坐下了。“怎么办?”她问爸爸。但似乎也并不期待得到什么回答。

“妈——”我慢慢地凑了过去,她看着我,有些意外,可是声音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柔软,“醒了?”然后她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你大舅告诉我说,他们要移民,下个月中就动身。”

“那就走呗。你还不舍得么?”我很困惑。

“笨孩子。”她难以置信地叹气,“他们不打算带着你外婆走,他们要把外婆送到我们这里来。我并不是气这件事,我是气他们这样算计我。”

“太过分了……”我这么说的时候,其实是有点儿兴奋的,相当于观看肥皂剧时候的心情吧,“这样对待自己的妈妈。”

但我没想到,妈妈说:“你外婆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妈。”

妈妈从来没有给我讲过这个故事。

Chapter 02

昭昭

自从爸爸的胃被切掉一部分之后,早餐桌上他就再也不能享受妈妈煎的荷包蛋了。这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有一回,苏远智都跟我说:“真奇怪,不就是煎蛋么,为什么你们家的就那么好吃?”鸡蛋脆弱的壳在锅边上轻轻地一响,因为动作轻柔,所以听见的人谁都不会联想到“粉身碎骨”上面去。总是在这一刻,妈妈会自言自语道:“我最讨厌把鸡蛋清滴到锅边上了。”她可能没有意识到几乎是每次煎蛋的时候,她都会这么说。蛋清就像是一滴硕大柔软的雨滴,准确地滴落下来,硬是被那片滚烫的油滴归置成一片整洁的白色雪花。妈妈还嫌这形状不够圆,轻轻地拿锅铲在边缘处休整着形状 ,像是在做雕塑,鲜艳的蛋黄晶莹的微微颤动着。然后妈妈恰到好处地把它们翻个面,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有时候爸爸会用一种非常冤屈的语气说:“就让我吃一个嘛,一个而已,就今天,我的胃其实已经好了……”妈妈像个女王那样,不怒而威地反驳回:“想都别想。”然后她就开始炫耀一般地把完美的煎蛋分给大家,我,哥哥,她自己,有时候还有小雪碧——莫名其妙地,雪碧现在经常会留在这里过夜,还能为什么呢,姐姐一定是交了新的男朋友;当然,还有外婆。

外婆来到我们这里已经两个星期了。妈妈说,外婆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按照公历来说,应该是79岁。可是外婆一点 不像,虽然她头发是全白了,可是她看上去是个漂亮的老人,还很喜欢穿大红色的毛衣。只不过,她的记忆力和智商,都在这两年内迅速退化成了一个小孩子。

她很乖的坐在餐桌前,认真地研究着面前的餐具。爸爸把她那份煎蛋小心的安放在她面前,她抬起脸,用满是皱纹的脸庞对爸爸一笑:“谢谢。”爸爸几乎是有点儿羞涩的笑了:“您谢什么呀——”然后外婆礼貌的问爸爸:“请问您——怎么称呼?”她每天总会问爸爸这个问题,爸爸也每天都只能哭笑不得的回答她:“我是南南的爸爸。”

有时候她还会执着的追加一句:“哦,南南的爸爸,您贵姓?”有一次小叔非常幽默的代替爸爸回答说:“他……免贵姓郑,我也 。”然后指了指哥哥,说,“她也一样姓郑,您就不用问了。”外婆满意的点点头,“这么巧、”

但是她到了第二天,甚至是几个小时以后,就会再问一次。单爸爸又一次无奈的回答“我是南南的爸爸”,她又遇上了新的困惑:“南南?”“您连南南都不记得了么?”爸爸说,“南南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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