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5页)

八.还是胆虚

夜,阴森森,荒凉凉。

凌晨三四点之间,月月、牛牛带了不熟悉地形、道路的方陵照,摸到了马坊堡一带。马坊堡离卢沟桥不过五里路,但小鬼子的防守空隙,几乎没有。

方陵照心里很着急。走了大半夜,先沿河后穿村,又抄小路,可这儿不通那儿有巡逻队,走到现在,还是在小鬼子的防区里转。

月月也急,用镰刀在地上一下下地划。天很快就会亮,可身前身后,是一大片开阔地。她知道马坊堡西边有一条直通卢沟桥的小路,可这小路上,守着小鬼子。

她看看拿了一截铁棍的方陵照,心头萌生出又一阵痒痒。这令她甜酥酥的痒痒,是一梦方醒的春情的蠕动,是轻潮漫礁的情窦开合。

他是大兵,是个杀鬼子的英雄。他眼小眉短相貌平平,比她将来的男人童怀庆难看得多,比她,就更差。可他比怀庆凶猛,敢那么有力地扑住她!她应该恨他应该羞耻得无地自容,可她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的震激和柔暖的难以言述的快乐。

他说他“不能不和你好,”而且,死都无憾。

月月心花渐放,他,死也要和她好。她为牛牛拉拉衣领,心里说不清牛牛当时是来得正巧还是来得太早。

野地里,一个人在小心地匍匐前行。牛牛说怕是小鬼子吧,方陵照却说肯定是29军的兄弟。他轻叫两声“喂”,对方也“喂”一声;他迎上前,呀哈,是袁彪!

见到方陵照,袁彪笑了,但笑得不热情。袁彪在长辛店和铁路桥上,前后两次,都亲眼见到这位排副“头晕瘫软”和那么不经打!他的左肩受了轻伤,手拿一杆夺来的三八大盖步枪。他的大刀,在铁路桥、西峪、马坊堡、六渡口激战中,砍豁了口,所以扔了。他冲得太猛,以至不能及时撤回卢沟桥。

方陵照把月月、牛牛介绍了几句。袁彪嗯嗯着,随后说:“这儿是大片的开阔地,咱们得马上转移。”

对,转移。一行四人,便弓腰行动,向三里以远的庄稼地疾走。

忽然,方陵照发现孤单单的两棵大树下,有个人在埋什么或者挖什么。“啊,又是自已失散的弟兄!”他想,于是,上前去唤叫。

那人停了手,突然“呀!”的一声喝,举枪就刺!

方陵照猛吃一惊,眼前忽地一片蓝!他一闪身,躲过那小鬼子狰狞凶恶的面目和蓝光闪亮的刺刀,便一下子软了,重重地横倒于地。

说时迟,那时快,袁彪早巳窜了上来,挺起刺刀与那小鬼子恶斗!虽然他受了伤,但却勇如虎豹,东腾西挪左挡右刺,进退有序攻防得法,交手不到十个回合,就将那鬼子刺翻在地!

这小鬼子临死前,却扣发两枪!

“排副,你快带牛牛、月月,顺了土沟,撤到庄稼地去。”袁彪脚踩鬼子尸体,眼望着鬼子的照明弹和闻警出动的一群鬼子兵,口气冷得像冰。这方排副,又瘫了!

“那你……”方陵照羞愧之极。

“我把小鬼子引开。你,走吧。”

“袁彪,你为我,”方陵照看看稍远处的月月。

“呸!我不为你!”袁彪吼叫起来,“我是为月月,为牛牛!我袁彪,不用你这软蛋谢!”他吼完,取下死鬼子的子弹匣,飞步向西北方奔去。

方陵照满脸是汗,满心是疚,爬起身,带了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的月月和牛牛,顺浅浅土沟,乘幽幽夜色,忽快忽慢地往远处的庄稼地跑去。

西北方的枪声响了,小鬼子“哇哇”地叫着,围住了一个小小的土岗子。

月月明白了袁彪的壮举。她停步回身,默默地向袁彪致敬。但她又疑惑,因为没有看清先前的拼杀,没有听清袁彪吼的是什么。

土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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