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5页)

张一女驯良地抬起头来,乌亮亮的眼像乌漆漆的发一般的黑。

“你明知他人好,也明知他难过,为啥还要不放过他,追踪他,加害他呢?”

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她手上的萧已疾戳而出。

萧当然是用竹子做的。

玉色的竹。

但萧尾端的管沿,却镶着锐刃,薄利利一圈,嗖地已抵住了铁姓少年的咽喉。

铁姓少年不知是因为闪不开,躲不及,还是根本没有闪躲,便给张一女的萧抵住了下颔。

他却连眉头也没有皱。

“你到底是谁?”张一女问。

她很认真。也很机警。

——身为“天机”锄暴组织的一员,迄今为止,她还未杀过任何一个人。

她手上从未沾血。

但她也从不让敌人的手上沾了她父亲的血。

张三爸一向都很疼她。

这个小女儿。

铁姓少年笑了。

笑得很温和。

一种看见小兔子、小乌龟、小八哥似的那种温和。

“我姓铁。”

他说。

他脸很方正,牙齿却很白,很圆。

他这样笑的时候就像一个比张一女年长很多的长辈。他看着她匀柔的前额,那部位更显得她非常非常白皙、善感、美丽和秀气。

张一女竭力装出个狠样子。

“你再不招认是谁,我就杀了你。”

“是吗?”少年还是这样说,“我真的姓铁。”

张一女于是计划要给点“颜点”对方瞧瞧。

一一可是,到底是什么“颜色”好呢?

(废了他的招子?)

((不可以,那太狠毒了!))

(打断他一只手?)

((不能够,那太可怕了!))

(那就折断他一只手指好了!)

((十指痛归心,断了手指,一定很痛的了!以后却教他怎样拿兵器拿书拿笔?像自己如果少了一根手指,萧便吹不好了。))

张一女思前想后,还是没办法下得了手,蛆里只说:“信不信我给点颜色你瞧瞧?”

“信,”少年说,一点也不畏惧,“我看见了,好颜色。”

“颜色?”张一女倒是奇了,“什么颜色?”

“美色。”少年微笑望着她,用一种俗世称为深情的眼神而他自己可能根本不带感情的眼色,“红颜的美色。”

一下子,张一女脸全飞红。

“你一定是奸细,不然就是卧底!”张一女芳心如鹿撞,只好不断地说狠话,“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不可以!”

忽听一人低叱。

是张三爸。

他缓步走了出来。

他仍负着手,以平时踱步的姿态。

张一女知道他爹爹平时要作重大决定时,已喜欢负手踱步,最近连遭挫折,负手踱步的情形更频,而且眉皱得更深,法令纹拗得更显,来回的步子更急密了。

张三爸负手踱步愈频愈速,她就愈是多忧虑。

一一如果娘在,一定会好好劝劝爹爹不要这样子的吧?

(可惜娘已经不在了。)

((不在爹的身边了。))

张三爸缓步出来,问:“你到底是谁?”

少年仍神色不变,还是那一句:“我姓铁。”“如果说你是卧底,为什么在庞捌布伏好之前,你却及时通知我防备、指示我们怎样突围?”张三爸道,“我虽然败了,在逃亡,但神智仍未败亡,我看得出来,两天前,那个给削了鼻子的人,本来就没有了鼻子;而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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