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5页)

杜康去了,过得会儿,又领着一人来了。那是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瘦长身材,高额挺鼻,论形貌虽不及杜康的英武俊挺,却有一种远胜杜康的凛然雅正的气韵风度。

那时正是黄昏薄暮,绯艳的霞光满天地流泻,将院中的绿树红花衬得格外明媚,于是梧桐树下的那一袭白衣便有了一种触目惊心的皎洁。

听得脚步声近前,风独影并未起身迎客,依旧躺在竹榻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握一卷书搁在腰间,眼眸静静着天际。

“下官顾云渊见过将军。”年轻男子行礼,虽则弯腰,却不给人以卑屈之态,如柏杨迎风时微微的一点头。

这一声将风独影的视线自天边拉回,她转头望来,眸中绮霞映染,如琉璃宝石,华光流溢,璀灿慑人,顿令顾云渊心头一悸,刹那间脑中空白一片。

“这是我府中,用不着这套俗礼。”风独影语气淡淡的,一边坐起身,“坐。”她抬手指了指面前的竹椅。

“多谢将军。”顾云渊垂首掩去神色,在竹椅上落座。

那边厢,杜康已将竹榻上摊着的书归置一旁,接着又有仆人前来奉上热茶,然后都悄悄退下。

风独影将手中的书抛至杜康垒起的书堆上,然后移目望向顾云渊:“你来有何事?”

顾云渊抬眸直视她:“请问将军,为何将下官的名字从随军官员名单中划掉。”

风独影挑了挑眉头,似乎未料到他会这般发问,心头却又是了然。她目光越过院墙落在天边的云霞上,问道:“此次陛下出兵北海,你以为如何?”

顾云渊怔了怔,然后答道:“下官自是赞同的。”

“哦?”风独影回首看他一眼,然后又转回头,“理由呢?”

“当日太宰于景辰殿里劝说诸位大臣时便曰‘强敌环视,何谈休生养息;征讨北海,敲山震虎’。”顾云渊朗然答道。

“那是四哥的话。”风独影依旧望着远处,“你自己的理由。”

顾云渊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后言简意赅道:“杀虎自不能待其威武雄壮之时。”

“呵。”听得此句,风独影轻轻笑了一声,转回头看着他,凤目中隐约赞赏。

“将军还未回答下官。”顾云渊再次道。

风独影却并未立即答他,自竹榻上起身,随意走动了几步,然后在一株石榴下立定,仰首看着满树火红的榴花,许久,才淡淡道:“顾云渊,这石榴花开得虽艳,可若此刻来一场狂风暴雨,必是满地残红,不但艳光不复,来日更不会有果实。”

顾云渊一愣,看着她有些疑惑此语。

风独影转回身,凤目里明光如照,直射人心底,令顾云渊定定的一动也不敢动。“顾云渊,你将来是要做太宰的,所虑所为的该经国济世,而非区区北征之名。”

这话顿令顾云渊心头巨震,呆立当场。

而风独影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她转过身,负手而立,仰望苍穹,那姿态随意却又遥远。

顾云渊怔怔看着她。

石榴树下,红花衬映,霞光镀染,那袭白衣在暮风之下绚烂胜锦。

任何人得到如此肯定,那都该欢喜,更何况是出自她之口,他更该惊喜若狂才是。可此刻,他心头激绪翻涌,脑中却明镜般平静清醒。

“将军觉得战场不宜书生?”他缓缓开口。

“自然。”风独影答道。

顾云渊起身,移步走到她身前,然后目光看住她:“只是这样?”

风独影收回遥望天际的目光,移眸扫他一眼:“还能怎样?”

顾云渊略带自嘲的扯起一抹笑,然后瞬即又收起,道:“那么下官自也有必去的理由。”

“哦?”风独影凤目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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