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2页)

迪埃瑞西:然而,当心灵感觉到出于自我的怀疑而产生的困惑时,它就处在了由静至动的面向解蔽的状态。只不过在缺少动机的情况下,大多数的心灵失去了认识自我的机会。

索瑞亚: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重视怀疑的意义,所以失去了动机。而这又是由于彼岸的我的影响所致,正如你说的,他们是以一个“型”作为自我,从而无法认识自我了。

迪埃瑞西:正是这样。

索瑞亚:这让我意识到,与本然的我相对的,也就是受到捉弄的习以为常的我,并不是指作为“这个”的我,而是作为一个“如此”的我,是它让我远离了本然的无蔽状态。它正是那个让我变为“如此”的“型”,它是一个并非实现为“这个”却由之展现“如此”的我,即“非我之我”。

在“非我之我”的引导下,我变得越发的不纯粹了。我想人性的复杂,或许正是缘于这一点的不和谐吧。

迪埃瑞西:注意到“我”与“非我之我”的对立且统一的微妙关系,才能明白“我是什么?”欲追问的究竟是什么。它实际上不是怀疑为自身带来的困境,也不是心灵为逃避现实的窘迫而营造的幻象,却是人性无时无刻不在面对的两难问题。

你会发现,我们在很多问题上,尤其是关涉人性的善恶之时,心灵总是处在两难抉择的焦虑中。然而由于对自我缺乏认识,我们时常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自身的疑惑,尽管那感觉如此真实。

索瑞亚:我们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将自己推向了两难的抉择?

迪埃瑞西:这是人与生俱来的矛盾。这不是缘于人的选择,却也是不得不的选择。

索瑞亚:然而,我们并未意识到自身矛盾的根源,也就无法正视怀疑的意义,从而在懵懂之间面向了两难的抉择,又在某种盲从的选择中使人性变得不自由。

迪埃瑞西:我们无法期望能够否定人自身的矛盾,因为那是本性,但我们可以试图通过认识自我,在对两难性的充分认识中避免盲从,使人性远离伪善。

索瑞亚:认识自我无异于心灵的处方。可是这必定伴随着远离痛苦的痛苦。

迪埃瑞西:怀疑犹如打开心灵之门的钥匙,将我们带向另一种世界。但我们时常不能认识到它是钥匙,因为宁愿将心灵寄托于某种一元的体系。

索瑞亚:当我们厌恶治疗的痛苦时,也就放弃了治疗痛苦。反而竟以自我欺骗的方式来麻痹自己,以对“非我之我”的知识当作了认识自我。这怎不是一种不自由?

迪埃瑞西: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知识再多也未必有助于认识自我。因为以充沛为宿求的知识,它每一次的变革与进步无非就是继承与修正,它在没有发掘根本问题的情况下只是不挺地修补,那么以此为全部的认识自我无非只是不断的将错就错。

索瑞亚:那么,我们该怎么办?认识自我是否是一种知识?反过来,我们又是否该依据某种知识来认识自我?

迪埃瑞西:当这类问题进入脑海时,我们应当质疑,自己是否已经将错就错,从而进入了某种怪圈。

索瑞亚:哦?难道说我们不该这么问?难道我们不应执着于找寻一个答案?

迪埃瑞西:当我们未清楚是否有答案,是一个答案还是多个答案的时候,执着于追求一个目标,我们很可能是在一厢情愿中追逐一个泡影。

索瑞亚:可是,即便没有明确的目标,我们也应试图确立一个方向呀,否则当下的理智岂不变得孤单了?它若找不到发挥的出路,将如何认识?

迪埃瑞西:当我们这样想的时候,既已认定认识自我绝对是一种知识了,而没有研究它究竟是不是知识。而且,我们的理智习惯于知识的一贯套路,要么是将错就错,要么就是在不知所措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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