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部分 (第1/5页)

前人有太多这样的观点了,你还能吹出什么花来?这就好像,上一世,唐诗风靡之后,宋人便不写诗了,而爱写词,不是诗不好,而是因为先辈们已经将诗歌的创作,直接顶到了高峰,后人已经无法超越前人,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来了兴趣,赋税论能得到博士的推荐,定是有过人之处。

可是听着听着,学士们的脸色却都变了。

竟有人反对减赋?这显然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那蒋学士顿时气恼地拍案,一张褶皱的脸抽了抽,满是不悦地吐出话来:“可笑。”

念文章的童子呆了一下,顿住了。

杨彪面上波澜不惊,只是道:“继续念。”

“赋税乃国家根本也,根本不固,则朝廷何以亲民、爱民、爱民……”

当这童子念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时。”

一下子,这群贤厅的空气像是骤然紧张起来。

本是自若静听的杨彪,竟是身躯一震,阖目深思起来。

其他学士,面上皆是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等到一篇文字念毕,童子收了文章,朝杨彪行了个礼。

这紧张的空气,却依旧还悬在群贤厅。

呼……

“此是何人所作?”杨彪微张着眼眸,手抚案牍,面无表情,目光却是略显深幽。

“回杨公,这是文昌院刘梦远所荐,文昌院举人陈凯之的观点。”

陈凯之?

本是一本正经地静坐的靖王陈义兴,脸上的表情竟是有些失态。

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当初在舟船之上,任风吹拂,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与自己倚着船舷放声高歌的一幕。

那几日时光,是他人生中最放松的时刻,大笑大悲,流露本性,一时之间,竟忘了许多烦恼,看到那河水拍打船底,溅出白花花的水浪,骤然便想起潮起潮落,看到那岸边的风景掠过,便想到江山依旧,便想起古今之事,不过笑谈。

江湖艰险,何不放声大笑?

“陈凯之?”陈义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杨彪不由侧目,凝望着陈义兴,一脸好奇地问道:“怎么,殿下认得此人?”

陈义兴忍不住感叹道:“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年纪轻轻,很是豁达,只是终究是年少,不知人生之苦,才会有此文章吧。”

陈义兴说出这些,颇有些为陈凯之开脱的意思。

虽然他这个观点,很是政治不正确,可他还是孩子呀。

有些不太认同的学士,面色果然好看了一些。

杨彪捋须,却是大笑道:“是吗,他真是少年人?”

“正是,还请杨公不要见怪。”陈义兴叹了口气。

杨彪面色深沉,他朝那童子道:“取文来给老夫再看看。”

童子忙躬身上前,将文章献上。

杨彪垂头,竟是开始一丝不苟地看了起来,到了最后,他喃喃念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嗯,妙,妙不可言。”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这意思是,这篇文章已得到这位天人阁的首辅大学士的认同了?

那蒋学士则是不满地道:“不过是狂生之言,杨公如何发出如此赞赏?”

杨彪抬眸注视着蒋学士,正色问道:“太祖高皇帝在时,赋税比之今日如何?”

蒋学士一呆,略显不解,却是回道:“太祖在时,赋税比之今日,要多了一倍不止。”

杨彪带着浅笑道:“这便是了,税赋乃是国家之根本啊,那么,太祖高皇帝在时,百姓可安乐吗?”

蒋学士踟蹰道:“太祖高皇帝圣明,百姓还算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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