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部分 (第1/5页)

说罢,她忍不住低泣了一声。

赖云烟这时睁开了眼,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片水雾。

不提起,她都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了,见又如何?

不过,不见又如何?

既然他都已来了。

“让他进来。”

“是。”

“把眼泪擦干了。”在冬雨离去之前,赖云烟提了一句。

哭着出去,无事都变得有事了。

冬雨看着比她冷狠,可那心肠啊,还是没有被磨得冷硬。

浴房水雾缭绕,赖云烟撇头朝屏风看去,依稀看到了他长袍拖地的人影。

“你还未去换衣?”她语气平静地问。

“还未。”

“冬雨说是江大人的事。”

“嗯,他前来给你送一些什物。”

“给我?”

“给你。”

“是吗?”赖云烟抬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模模糊糊中想起了那张举着酒盅低头酌饮的脸。

她都很久没有探过他的消息了,自她正式成为魏家的族长夫人后。

“我让他候在南书房,你稍后过去就行。”

南书房,她平日整理案牍的地方。

“知道了。”

她语毕,那人就走了。

赖云烟再转头,模糊看到了他的衣角消失在了门槛上的影子……

让她去见他?

魏大人啊,呵,还真是变了不少了。

只是,让她见就见罢,何必自行来一趟。

**

她的长发太长,也太厚,拭了一柱香的时辰也只拭了半干,赖云烟推了冬雨的手,与她道,“就且这样。”

她起身拿了青袍,披在了月牙白的内衫上,自行打结穿衣。

“您就这样去?”冬雨忍不住说了一句。

赖云烟转头看她,“那要如何?”

施粉黛,穿华服?

“您抹点胭脂。”冬雨看着她苍白的脸,红了眼说。

赖云烟推开她的手,“明日就要走了,今日你们不必烦扰我的事,来日有得是那时日让你们烦扰,今日就陪着你们的孩儿好好玩耍一天罢。”

说着,提袍出门。

冬雨没有忍住,拿了胭脂盒,拦顾她的面前,不顾她眼中的命令,拿手沾脂涂上了她青色的眼圈,“至少这,您也挡挡。”

赖云烟本要斥她,但筋疲力尽的她这时也挤不出太多的力气说话了,只能让冬雨与她涂脂。

“好多了。”冬雨涂好,勉强地朝她笑了笑。

“没用的。”赖云烟伸手拍了拍冬雨欲哭不哭的脸。

红颜易老,她不再年轻了,她的韶光已逝。

这样也好,也许有些人的惦记也可以这样就跟着没了,对谁都好。

“您不老。”冬雨抿着嘴说。

赖云烟微笑且爱怜地看着她,其实她一直过得很好,哪怕容颜已老。

可惜无人信她,连她最亲近,对她可以生死相随的丫环也是。

**

“等得久了?”赖云烟拖袍进门,看到规矩盘腿坐在案前的人,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起身,随后在他的对面屈膝坐下。

这时他们的距离近得只差一臂之遥,近得她完全可以看清楚他的脸,还有他嘴边温暖如春的笑。

想来,他也是可以看清他的。

相比她,他老得太慢了,他的面容依然清俊,眼神依然明亮。

“好久不见。”江镇远开了口,他看着对面那长发随着长袍散地的女人,这时他们的距离近得他觉得可怕。

他能闻到她的头发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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