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4/4页)

活,也不是他的圣心,而是他的脚。

教堂地板上散发出来的气味,甚至在他梦中出现的上帝的脚,不知为什么,都能够使他以更加尊崇的态度看待宗教。其他的修士们,比如塞巴斯蒂安,可能指责地板缝里的集结物是非神圣之品,但是,托马斯趴在那里,忽然意识到,他鼻中闻到的东西,实际上是一种熠熠闪光的最纯洁的美,而且令人震惊得神圣。他闻到了大地。他已经在南卡罗来纳州这个小岛上的圣女茜娜拉修道院生活近五年了,每一年都是一根黑暗、难啃的骨头。仍然没有啃到让他看到光明的骨髓,他心想。当然,他偶尔会突然感到一束光芒从天而降,照临他的心房。就像在一分钟前,当他忽然嗅到那种气味的时候。在他的另外一个生活结束之后,那个同他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在一起的生活,他感到自己不可救药地被一种力量驱动着。有的时候,他的探索似乎是不可能的,仿佛一只眼睛试图向里看,想看到自己一样。迄今为止,他唯一弄明白的道理就是:上帝似乎悄然地无处不在,而且令人意想不到的普通。仅此而已。他的真实姓名叫惠特·奥康纳。从前,在另外一个生活里,他是罗利市的一名律师,代表不同的环境保护组织,阻挠房地产开发商和工业污染者。他曾经拥有一栋砖房子,一个漂亮的院子,以及怀孕七个半月的妻子琳达。她在一名牙齿矫正医生的诊所里工作,担任办公室经理,但是,她想待在家里带孩子,虽然那种做法并不时兴。他正喜欢她这一点——不赶潮流。他们在杜克大学相遇,她毕业典礼后的第一个星期天下午,他们在北卡罗来纳州弗拉特罗克附近她家乡的一个卫理公会小教堂里结了婚,他们从此再也没有分开过,直到I…77公路上一辆卡车的轮子在她汽车的前面飞出来。处理现场的医务人员反复地告诉他,她很快就去了,好像这能给他带来一些安慰。

他被抛弃的感觉深不可测——不仅被琳达和未来的家庭抛弃了,而且被上帝抛弃了,那个他真正信赖的上帝。那是一个人在遭受巨大痛苦之前的信赖。琳达在她去世的那一天,从办公室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她肯定他们将会有一个女儿。在此之前,她始终没有感觉自己会生男孩还是女孩,虽然他本人一直相信是个男孩。那天早晨,当她淋浴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了。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便知道了。这会儿,他回忆起这往事,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用嘴唇轻轻地吻了吻地面。葬礼之后,他从法医那里得知,她说得没错。他不能确切地记得,他最初是什么时候想起要到这里来的,但是,那大概是在她去世一年之后。他寄来了他的洗礼和坚信礼记录,两位牧师的推荐信,以及一封仔细斟酌过的长信。但是,大家仍然认为,包括院长在内,他是在逃避悲痛。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一直紧抱着自己的悲痛不放,几乎到了爱上它的地步。长期以来,他拒绝放弃它,因为放弃它,就好像放弃了琳达。有些时候,他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将赌注押在这些老头子身上。一些老头子的性情乖戾,他必须刻意地回避他们。至少有四个人是推着助行器蹒跚移步的,而且永远居住在医务室里。还有一名修士,费边修士,他总是给教皇写信,抱怨其他修士的行为,并且把抄印件张贴在走廊里。巴兹尔修士患有一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