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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坐班。(敬请关注《绿处方》……30)

(连载30)郝美玉手里总有医生的每月派班表,每月从一号到月末,从周一到周六,每个老师的工作日程她都基本清楚,用印计的话说“每天知道哪个医生在哪,这是医药代表必须的基本功”。

郝美玉背着她硕大的包从辛教授那出来,就到了隔壁张副教授的诊室,她敲了一下门,未等里面说话就直接进去了。张教授坐在桌前看着《晨报》,对面是一个穿着无袖衫的年轻女孩,她的腿上托着一个月牙形的提包,郝美玉知道她是一个几乎天天坐在门诊医生对面的“陪诊代表”,她还听说那代表几乎和所有医生关系都好,她只要坐在医生对面,医生一般都得开她的药,不能开其他厂家的同类品种。据说,如果发现医生没开她的产品,这个无袖衫女孩就会把脚伸到桌子底下去踢处方医生,甚至她还有过将医生的处方撕掉,当场让医生改开她的药的传奇。

张副教授只有31岁,是北京协和医大的博士生。她知道张副教授除了喜欢吃馅饼,还喜欢看汽车杂志和足球。郝美玉给了那无袖衫一个笑脸,喊了一声“张教授”,就贴到张教授的身边,麻利地从包里先将一个牛皮纸信封塞入他的白大衣口袋。这是代表间公开的秘密,郝美玉没有避开无袖衫女孩。统方显示,上个月张教授开卓脂数是297盒。但信封里面:装了300盒的钱,2100元。张教授望了一眼郝美玉说:“你不但人长得漂亮,事也做得漂亮,诚实、稳重、守信。”

郝美玉得到客户的肯定,脸上笑得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她一声不响地将张教授喜欢吃的馅饼、喜欢看的《足球》《汽车》杂志一一放到他的桌子的里侧,并会心地给了那无袖衫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从张教授的门诊出来后,她又如法炮制去了王老师、赵老师、刘老师……的诊室。

上班的人一一到齐,没病的陪着有病的,一一涌进了诊室。还有一大堆医生的处方费用没有送出去,只能等中午上下班前后和晚上去分发了。处方费除了叫临床费外,还有很多种叫法,有的叫学术推广费,有的叫广告费、宣传费,也有的厂家把它叫论文费、交际费、公关费,甚至有些厂家把它叫成谁也看不懂的“科室会B费(简称科B费)”、OEC(日常交际应酬费)。但不管厂家把它叫成什么,都要求代表将这笔费用投到医生身上去,即使像辛教授坚决不收钱的人,也要以别的方式花到客户身上。每个公司都有一整套考核抽查代表诚信度的方法,一旦代表违规,轻则予以十倍甚至数十倍的罚款,重则开除或以“挪用公款”的名目起诉代表。

医生的对面,能坐代表的地方都坐上了代表。郝美玉想到走廊的凳子上坐一会,或和诊室门口的护士姐妹们聊聊天,伺机再进去陪医生坐诊。常在医院走动的代表,诊室门口的导诊护士一般都很熟悉。一个留着刘海儿的小个护士见郝美玉没找到可坐的地方,就在一堆排队候诊的病历后站起来小声喊:“美女,美女……来这,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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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美玉将半个屁股坐到那护士让出的半条凳子上,就从她那硕大的包中拿出一个黄|色的手掌形收音机送给她。护士接过很开心地说:“你们公司的小礼品真好玩。”说完,护士抚摸着收音机上的五个手指,从大拇指尖将接收天线往上拔了出来,又给天线复位道:“我喜欢。” 郝美玉浅浅地笑对。

郝美玉将一本厚厚的《研究生考试指南》从包里拿出一半,又放了进去。诊室的走廊里,人越来越多,站着的,坐着的,走着的,阴沉着脸的,苦着脸的,痛着的,统统涌进窄窄的过道。惨白的光从墙上反照到人的脸上,人在白光中躁动,点爆着沉闷的充满着汗味和血腥的空气。郝美玉长久沉淀于血腥味和泪水汗水混合的空气中,她感到呼吸的困难,就说:“还早,我到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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