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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到神山,這次她是在我的頭頂上。我們已走進一條廂形峽谷中。從峽谷向南邊開闊的平地眺望,讓人想起一位印象派畫家的一幅法國南部山區的風景畫,那也是從山谷遠眺平原的畫面,但構圖相同,景色卻大異‐‐這裡只有一種紅褐色的石頭。
由南向北,峽谷越走越逼厭,兩邊是巨大連續的紅色礫岩的峭壁,它們像兩把巨型鋼刀,切向空中,留下一小條天縫。谷底一條河流,波翻浪急,由北向南奔去。有幸坐落於陡岩上的山峰,都有幾分猙獰幾分冷峭,嵬嵬然,笤笤然,顯出高處不勝寒的冰雪肌體。神山像座金字塔巍然端坐於頭頂,如泰壓頂,從雲霧中顯出少有的威嚴。那隱沒在積雪帶和雲霧中的大梯直讓人產生攀登的幻想。沒有神在哪有如此的神威和詭秘!
我們已經走了三十小時,從晴空萬里到烏雲滿天,高原上的氣候說變就變。從納木那尼峰飄過來幾朵烏雲,峽谷立刻山雨欲來。兩個藏民在一處草地放牧那三頭氂牛,等我們趕上來。幾道細長的瀑布從陡崖頂直落谷底,我們剛剛走過瀑布,噼哩啪啦就下起了雨。
光b急著搭帳篷。 我抬頭一看,發現我們正處於一堆亂石坡上,石頭都是從上面山溝滾下來的,一旦雨水衝擊,石頭滾落,後果不堪設想。我忙阻止,叫大家往前再走一段,走過這片亂石坡。
我們在河灘搭起了帳篷,那位藏族小伙子想阻止我們,他要求往前趕路,雨越下越大,我們懶得理他。
這是一個進口帳篷,第一次使用,不知如何把它支撐起來,越急越亂,最後還是光b發現了天機,剛剛搭好,雨又不下了,只有陰風慘慘,鉛雲低垂。猶豫片刻,小伙子又在催,我們看看時間七點多,又拆了帳篷繼續趕路。
九點多了,我們還在神山的雪冠下向行走。天空出現晚霞,像一團團飄動的火苗。大家走不動了,在兩條峽谷交匯的一塊平地上搭起了帳篷,朔風如同刀子一樣刺人。
晚餐準備了方便麵,沒有汗水。那小伙子到河邊一個氈包里弄開水賣給我們,五元一瓶,溫溫的水泡不開麵團,吃在口裡還脆脆作響。
天很快就黑了,伸手不見五指。站在帳篷外,只聞水喧風唳。突然對這個荒無人煙的陌生峽谷恐懼起來。鑽進帳篷,睜著眼睛聽四處動靜,大自然從來沒有與我這樣靠近。我與這個荒野只隔著一層薄薄的布。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只聽到一頭野獸的喘氣聲,帳篷在動,我壯著膽子猛咳了一聲,窸窸窣窣的聲音仍繞著帳篷響。大家都醒了,誰也不敢吭聲。
朦朦朧朧進入夢鄉。才過了二三個小時,藏族小伙子過來了,踢著帳篷叫我們起來。我用電筒照了一下表,才三點鐘。爬起來探頭望一望外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只有天上似有若無的一兩顆星。見我們不起來,小伙子悻悻地走了。夜裡又下起了雨,雨點打在篷布上,冷在心頭不到四點,小伙子又來喊,仍沒有人理他。他一連來了三次,攪得人一夜都沒睡好。誰知他心裡在盤算什麼,是不是為了趕下一趟生意?
人生真能苦極甘來?
第二天天蒙蒙亮,熹微的晨光中,見轉山人一撥一撥從我們身邊走過,讓人想起遙遠的中世紀。這是一幅古典主義的油畫,恍若上個世紀所表現過的宗教場面。
用河裡的雪水擦了一把臉,差一點沒把臉皮凍掉。大家急急忙忙收拾東西,就匆匆。上路了。走了一會,雨又下起來了,還夾帶著冰雹。我們只帶了三件雨衣,躲了兩次雨,也不見停。冒雨走了一段,冷得直打顫。雨越來越大,大家鑽進路邊一戶藏民的氂牛帳篷,要了一瓶滾燙的酥油茶,身子有了暖和的感覺。
第二次上路,走不多遠,又是雪花飛旋,雨點噼啪,濃濃寒霧把我們裹進一團迷濛,讓人莫辨東西。我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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