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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不到一百米,大面積的泥石流再次截住我們。其中一塊有半個房屋大的巨石橫臥在路中,我們幾十個人下車一齊動手,鐵棍都撬彎了,它紋絲不動。
往前探路,全是泥和石,石頭定在路面,泥水還在嘩嘩流著,不斷有小石頭沖積在路上。大家一身泥漿,站在黑暗裡,聽四面水聲撼動山嶽,一臉無奈。
汽車停在這裡過夜,一旦新的泥石流衝下來,後果不堪設想。我一人摸黑沿鬆散的石頭坡爬上山去,爬不多遠發現一條橫貫於山腰的溝,溝里沒有水,估計發生新的泥石流可能性不大,便又摸著石頭下了山。
司機點起一堆簧火,那些打濕褲腳衣袖的人圍著火堆取暖,他們一個個凍得發抖。我實在太困了,爬上車倒頭便睡。這一夜,就在泥石流的翻滾和山洪的咆哮中度過。
這時的雅魯藏布江卻顯得溫順,江面捲起漩渦,湧起一個個數十平方米大的水花,流水聲已溫和多了。
那天夜裡望不到頂的巍巍山峰,此刻,立在藍天白雲下,一派寧靜致遠的表情。
陽光透過車窗照射在我的身上,火辣辣像挨著一團火。豐田車跑得呼呼生風。那個晚上的經歷就像風一樣飄過,被時間消融了。
黃昏,車在一個加油站加油,扎西說,日喀則到了。我四處尋覓也看不見這個後藏的中心城市。走出公路,在有面山溝里,發現樹影叢中露出的屋頂,一座山坡下,有一座剪影一樣的寺廟(它就是有名的扎什倫布寺,歷代班禪大師的駐錫地)。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我想那一定是城市無疑,儘管它給我的仍是荒郊野外的感覺。
晚上,我們住進了日喀則。
第二天天還未亮,我們又匆匆上路。寂靜的街道上,只有我們車輪碾過時發出的聲音。我們計劃當天趕到二十二道班。
這一天,陽再也沒有出來,路面一片泥濘,雨時停時下,有時,突然一陣冰雹襲來,草地上白花花一片,不消數分鐘,一切又煙消雲散。有時,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黑壓壓的鉛雲,像要把我們包裹起來似的,車子像在恐怖片中穿越。走不多遠,銀白的天空又一次復現。
天空中,有的地方是白雲環繞的藍天,有的地方是陰天,遠處的山脈上卻是陰沉沉近乎黑色的雲,它與山頂的積雪形成了強烈對比,讓人覺得那一線白光像是一道大縫,透著天國的詭秘之光。
幾次沿著江邊行走。我問扎西江的名字,他說隨便的一條江,怎麼叫它都行,我為這些江河叫屈,這麼大的一條江,若在內地,該是名揚四方了。翻地圖,附近只有一條多雄藏布,也許就是它吧,無人能證實。
在高原,像江和山的名字張冠李戴的事情時時發生,我想原因大致也不外於一是人跡罕至,就是偶有牧人來過,他也不知道這條河、這座山是否有了名字,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一時的意願來稱呼它們;二則,目前高原地圖還十分粗略,不是大江大湖和有名的山脈,它實難錄入。阿里和藏北在地圖上,就是大片大片的空白地帶,有不少密密麻麻的湖泊,卻沒有一個是標註了名稱的,它們本身就還沒有名字。
我們一路發現了許多大的湖泊,地圖上卻找不到蹤影。有的湖地圖上有標記,卻又不是我們所見湖的方位,是地圖上的湖就是我們所見的湖,抑或是另外的湖呢?還是地圖畫錯了呢?這些都是謎,謎團解不開時,就來個張冠李戴,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這些山和湖,就像高原上的原始部落,無人了解它們。它們也沒有自己的稱謂,是另一類&ldo;野生動物&rdo;。
麻煩的事情就被我們遇到了:有一個村莊,藏民叫&ldo;oo&rdo;,我不知它應該叫&ldo;樂樂&rdo;、&ldo;洛洛&rdo;還是&ldo;羅羅&rdo;,見藏民個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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