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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幽藍的山脈,低低地伏身於地平線上。唯有崗仁波齊高高在上,她是那麼潔白無暇、亭亭玉立,好像臨空升起的一輪曉月,又如一支搖曳生輝的風荷,開放在這片幽藍的湖面之上。這是宇宙間少有的奇景,圓球形的崗仁波齊代表的是太陽、是父神,彎曲的瑪旁雍錯代表的是陰柔的月亮、是母神。這裡是一個日月生輝的聖地,神示再一次暗諭了世界中心的旨意。

與藏族人一樣,古印度人對於這些與他們生命緊密相連的大江大河,懷有特殊的感情:他們在恆河中沐浴;他們把河水頂在頭上當成聖水,&ldo;光芒閃耀、絢麗多彩、不可戰勝的印度河,帶著千川盯河橫過田野,快中之快,就像一匹美麗的牝馬一閃而過。&rdo;他們由衷地讚美這些轟然如奔馬的壯闊河流,並由此而上溯大江大河的源頭,並加以膜拜。他們總是在北望喜馬拉雅冰雪峰巒時,向那裡投以神聖的目光。

他們終於被誘惑,有的人爬過了峻拔的喜馬拉雅山脈,沿著河流來到了神山聖湖,驚奇地發現了崗仁波齊,發現了他們神聖河流的源頭。於是,他們坐在山腳下陷入沉思,發現了他們的宇宙本原、生命本原,天堂於是在崗仁波齊神奇的雪光中呈現,縹緲梵音自天而降,他們的神就居住到了這樣的天堂。

對於敬山愛水的西藏人來說,他們有著對於山川的原始崇拜情結。崗仁波齊神奇的形象,是高原的唯一,苯教、佛教都無可避免地擠到了這一座山峰。

轉山中出現的不諧音

於是,這一個杳無人跡的海拔近五千米的半荒漠高地,這個只有狼和野驢迎迓日出送走日落的神秘雪原,人類的腳步聲驚動了安詳的自然之神。

起先是騎馬者到了這裡,接著步行者也來到了這裡,經過漫漫長途的跋涉,他們覺得自己對神山還不夠虔誠,於是,有的人從走出家門的第一步開始,就五體投地,一路磕著長頭,經數月數年的餐風露宿拜到了神山腳下。這些虔誠的教徒們見到的神山不再是一座自然的山了,她已經是他們生命的一部分,是他們的未來與夢想,是他們用一生時間來想像的天堂。他們因此而忘記了語言,只有感激的眼淚。

這是人們最初對於神山的聖潔感情,以對自己肉體的折磨來表達一種超凡出俗的宗教情感,他們投入了最真摯的信任。

後來,神說,轉一圈崗仁波齊可洗清本次輪迴中的罪孽(佛教信奉靈魂不死,在人、豬、狗等六種動物中選擇輪迴轉世),轉十圈可洗清一&ldo;該巴&rdo;(劫)罪孽,轉一百圈,今生可以成佛。

於是,雜沓的腳步聲接踵而來,神山腳下難有寧日。接著,現代的馬達聲在山腳下響起來了,有開著車來的,他們拿著望遠鏡來窺探神山,在這裡喝酒行令。最後,神山成了現代人的旅遊景點。

我們是一幫不信佛或者並不虔誠信佛的人,來神山的目的又是什麼呢、為了躲避什麼,撫平什麼?我沒有考慮過,我是一個徹底的無神論者,游過許許多多的名山大川之後,神山自然成了一個獨特的好去處。田斌、周小兵呢,她們似信非信,來之前,一再聲明非轉神山不可,此行好像就沖她而來,結果嚇得張宇終於打了退堂鼓,他耗不起時間和體力,她們為什麼轉呢,為了洗卻罪孽?為了許下某個心愿?不肯輕易示人, 個人總有個人的隱私。光b聲稱自己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一路帶著一本密宗的書,每晚臨睡前,無論多累多晚,他都要打坐半小時以上。然而,他一路上殺生最甚,迷戀飲食,嗜酒成癮,以美食家自居,尤其是在激動時,目光中常有凶光閃過。而平常舉動里,他又事事讓著別人,不爭吃、不搶位,助人為樂。在轉神山時,雪雨中把自己的雨衣讓給別人,在去林芝的路上,屈著雙腿擠在車廂後,讓位於他人。可見人是多麼複雜的東西。光a、光c一副隨大流的樣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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