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4/5页)

“我以为你走了以后再不来看我了,何苦来绷着脸来和我吵架,你知道山林的一个溶洞里林立着硅化木吗?那可是难得的玉石,根生的父亲临死的时候指着根生的妹妹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可是没有说完就咽气了。”

我问:

“那么你现在新交给我的任务是什么?”

她说:

“我们日本军队正缺少战争经费,如果找到这个宝库就好了,什么事就都解决了。现在山林四周都埋伏了机关,上山只有一条路,很不容易拿下,用大炮怕轰炸了溶洞里的硅化木。现在只有让你出马重返山林,做山林的女主人,才能得到这批宝藏。”

我感到这事情的难度,仍然低头不语,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淳妤说:

“不要这样,给我一点笑容看看。”

她倒了两杯葡萄酒,开了留声机的爵士音乐。

“是慢狐步。”她说,“很好,好久没有同我跳舞了,我们跳一曲舞吧?”

我们在米黄色的地毯上翩翩起舞。

音乐告终的时候,她举起葡萄酒伤感地说:

“为你和高根生祝福。”

我们干了酒,她坐下来望着我,平静而严肃的说:

“你是舞女,你必须藏着一份老练,以后不管多么焦急与痛苦,都要露着安祥愉快的笑容去应付外物,用镇静而沉着的态度处理自己的事务与情感。请你原谅,我始终为了维护我们日本国的尊严,我没错吧,需要钱的话过来找我,不要客气。”

我说:

“我可以当饮马川的新太太,我也可以在溶洞里找到宝藏。但是,我最想知道的是,高根生什么时候能放出来,最好是在我走以前。”

她说:

“一定,你现在就往集中营的办公室打个电话,让战俘高根生来接。”

我打过去,不到十分钟根生就来接我的电话,他虚弱的声音让我感到万分痛苦,我说:

“根生,你已经自由了,炮声毁灭了我们的前途,毁灭了我们的光明与梦。我现在要干一件大事,假如我回不来,希望你要保持冷静,用双手开辟你未来的生活。”

根生说:

“我已经自由了,谢谢你的帮助,我知道现在只有你才能帮助我。你在哪里?我要马上去看你,你知道我有多么需要你吗?你知道,当我得到你失踪的消息后,我是多么着急?我可以把任何人任何事都放弃,惟独不能放弃你。”

我把电话重重的挂了,趴在钢琴上有一种虚脱的感觉,钢琴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打蜡了,略显的暗淡与憔悴。我看着淳妤,顿觉得房中的空气已完全改变,所有的活泼已变成杂乱,所有的清静已变成寂寞,像一个人的病后、一张画的蚀后;像一株花受过风雨的打击;像一块园地挨过牛羊的践踏。我感到烦躁与郁闷,我过去打开了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回山林的一路上,敌人的哨兵,以及残坦断墙的阴灰、民族的愤恨与悲哀一时都浮到了我的心头,我有沉重的内疚,忏悔我近来生活的荒唐。这使我在头等车里开始有消沉的静默。我似乎见到了太平洋的风云掠过了这里的屋脊、黄浦江的炮声震动了这里的墙头。只感到“赶走日寇,还我河山”八个大字在眼前跃动。

窗外是我熟识的田野。多年前,我有多少次在光亮的天日下,坐在马车内,望着蔚蓝的天空和碧绿的森林。我想起山林的山民,其中有我的亲戚与朋友,他们平静地耕种,男人们植树,女人们种药材,小孩们在游泳与捕鱼。涯下的河流在静静的流淌,我遮眼望去,真是一副美丽的森林山水画。如今,这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另外的一个世界,日寇的枪口对着山民的胸膛,而我还要回去给他们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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