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4/5页)

远处日军在演习,隆隆的炮火在污浊的空气中疯狂地翻滚着,远方放任的烟雾在蓝天中飘零。门口的便衣宪兵,手里拿着报纸假装看着。我走到衣镜前看着凄楚的自己,几年以前,我还是一张洁白的纸,可是几年过后我的身心沾满了尘埃。我异常地思念我的山林,不管它是文明的,还是的落后的。

世事多变与生命的飘零。八月的梅城还是骄阳似火,可不知是那一种情绪主宰着我。我有些冷,有些害怕。我不知道我思念的高根生现在身居何处,他也许正寄居某个角落,也同样思念着我。

以前我是多么需要孤独,可是现在却害怕孤独。人就是个复杂的动物,总是喜欢错位生活,得到时随便挥霍,失去又苦苦追寻。此刻,我失去自由才明白,我是多么的孤独。难道我应当感到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可贵?让青春在肮脏的市场上出卖,继续让自己在醉酒一般的生活里消耗,永远不要看到残酷的现实与冷漠的人情,我为什么不以年轻的生命去奢侈地挥洒,长江后浪推前浪,明天,后天,再后来的日子,我就成为一团死肉,这样的人生轨迹大可怕了。那与行尸走肉决无二样。我决不能为自己设定这样的人生!我开始佩服淳妤,她是在为她那个加害邻国的祖国出力,甚至变得那么冷酷、残忍,一时连人性也不复存在。那么,我为我的国家还能做些什么呢?时间在我富有正义感的想象中滚动,我现在太需要自由了,就像蝌蚪没有成为青蛙时,需要水一样。

淳妤每天回来得都很晚。她每天出去时都要过来和我打招呼,而且她每天都说霞飞夜总会的事情,和一点红、紫媚等姑娘们的事。她还告诉我说姑娘们问到我时,她说我们的冰姬老板去上海滩考察别的夜总会去了。我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女仆吉子和我的女仆滋芽陪伴着我。吉子是个性格内向的日本女孩,听说她曾经做过慰安妇。她很细心,照顾我很周到,她常常把我散乱的书籍整理好,把茶具清洗的非常干净。我抽烟的时候她很有眼色地给我点火,我的卧室中总是有准备好了的点心。

可直到有一天,我平静的日子被全部打乱。

那天,当滋芽拉上楼下最后一条窗帘的时候,告诉我说:

“淳妤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来电话,吉子急得跑在门口等待着,不肯回去。是不是我们要有危险的事情发生?”

我的心里也觉得不安起来,为了安慰滋芽我只好勉强地说:

“可能她料理完军营的事后,又去了霞飞夜总会,不用担心。她如果要对我们动手,早该动了,还能让我们活到现在吗?你只管睡觉好了。”

滋芽问:

“姑娘什么时候睡?”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看一会儿书再睡。”

滋芽睡去了,我无心入睡,在焦虑与担忧中等待着可怕事情的发生。我知道她不可能对我一忍再忍的,也许今夜她就会让我对一点红下手的。

五点、六点……一直到八点钟的时候,吉子气喘吁吁地跑来。她哭丧着脸说淳妤仍没有回来,也没来电话,她打给野原一郎,野原一郎说淳妤昨夜很早就离开了军营。她又打电话给霞飞夜总会,可是那里的小子们说姑娘们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公寓,客人也走完了,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我有一种预感,就是淳妤仍旧在野原一郎的公寓、赌场、教堂,或者就在她自已别的公寓里。那里都有电话,假如她不回电话,吉子会打电话到野原一郎处的。那么野原一郎便会寻找的,而现在野原一郎却无动于衷,与情与理是说不过去的。再说我看淳妤的地位并不次于野原一郎,假如淳妤出了事,野原一郎是没法交代的。

我打开窗户,看着遥远的山峦,心里开始恨起了野原一郎。滋芽拿着报纸说送报纸的来了。我随手拿起来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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