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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绝了,也如卖了一般。”薛蟠对薛姨妈虽说有几分惧怕,但到底不及对宝钗言听计从,听了宝钗的话,自是罢了,此后香菱便随着宝钗,不在话下。

得了宝蟾,薛蟠便越发的软了气骨。那宝蟾也是个干柴烈火的性子,自和薛蟠情投意合,便将金桂忘在脑后,二人时常撒泼,寻死觅活的。薛家母女总不理会,薛蟠亦无他法,只躲了出去,惟日夜悔恨不该娶这河东狮罢了。于是宁荣二府之人,上上下下,无人不知薛家奶奶竟是个比凤姐还烈泼的性子。

此时宝玉便许出门行走,亦曾去拜见金桂,只叹道:“举止形容也不怪厉,一般是鲜花嫩柳,与众姐妹不差的人,焉得这等情性,可为奇之至极。”因此心下纳闷。

这日与王夫人处去,正遇见迎春奶娘来家请安,说起孙绍祖身属不端,“姑娘只背地里淌泪,只要接了来家散淡两日。”王夫人因说:“早有此意,只不过这两日事多,宝玉前日也提起,明日倒是个好日子,就接去。”宝玉听了,大为喜欢,一时又往贾母处说了。

次日一早,便巴巴的瞧着林之孝打发了人去接迎春,自与探春惜春在贾母房内安坐。待得迎春来时,瞧得竟颇有黛玉之态,身量消瘦了许多,眼睛浮肿,面色憔悴。众人略不过闲叙几句,瞧得孙家的婆娘媳妇等人皆在,探春只笑道:“自二姐姐搬出了园子,咱们那便也空了,如今可去我那坐坐可好。”又瞧着孙家的几人笑道:“那会子咱们诗社热闹的紧,我便想着既再下了帖子,邀了几位姐妹来,再起一社才好。”

惜春见着迎春这般,也颇为心酸,道:“前日里妙玉才得一好茶,我便与她说一句。咱们往拢翠庵去罢。”那孙家之人见迎春无甚异样,便自与贾母打发的人待过晚饭,回家去了。

迎春方哭哭啼啼的诉委屈。那孙绍祖本是个不学好之人,不然哪里得与贾赦结识。自娶了迎春,因着素日里听得说贾家园子里的姑娘盛名,便颇在几个狐友面前炫耀,得意了起来。只一味的好色,好赌,酗酒,将家中所有的媳妇丫头将及淫遍。迎春略劝过两三次,便骂是‘醋汁子老婆拧出来的’。又见着迎春不似传闻中那般,只道:“你老爷曾收我五千银子,本不该使我的,我既往他要了不得,你也别和我充夫人娘子,不过是把你准折买给我的,好不好,打一顿撵在下房里睡去。”自大观园中传出的诗作,不过是黛钗湘三人而已,迎春本木讷,不善言,自好不过惟棋而已。哪里是孙绍祖所想的那园中的奇女呢。

一行说,一行哭的呜呜咽咽,连着房内众人无不落泪的。探春复掀起她的袖子来看,果见大小的青淤布满,贾母只骂道:“你老子晓得,也不与我说,我问时,只一味的说好,却说派去打听的人,也定是他做的手脚。”王夫人只得解劝说:“遇见了这不晓事的人,可怎么样呢,当日里你叔叔也曾劝过大老爷,不叫作这门亲,只大老爷之一不听,一心情愿的,到底不好了,我的儿,这也是你的命。”迎春哭道:“我不信我命就这么的不好,从小儿没了娘,幸而过婶子这边过了几年心净日子,如今偏又是这么个结果!”

王夫人一面劝她,一面问她要在哪里安歇,迎春道:“乍得离了姐妹们,也只是眠思梦想,如今还记挂着我的屋子,还得在园里旧房子里住三五天,死也甘心了。不知下次可还能住不得住了呢?”王夫人忙劝道:“休得乱说,不过年轻夫妻,闲牙斗齿,都是常事,何必说这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