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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小姐!”焌儿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看公文,心中有些不快,“你就不能歇一会儿。现在德安不是已经要定下来了吗?要看公文也不是这么一时半会儿的事啊,你看看才那么几天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秦媛看她满脸的担忧。不觉一笑道:“听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小姐呢。”

焌儿也一笑说道:“这我不管。老爷说过的,小姐有什么事做的不对我就该说出来。小姐,你就好好休息,那些事儿,明天再操心吧。”

秦媛不忍拂了焌儿的好意,但心中又记挂着粮草的事,就重重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明日再说。”

“小姐,今天的事不是很顺利吗?你怎么还是这么忧心忡忡的样子啊?”焌儿拖了只竹凳坐到秦媛身侧,说道,“今日粮都放下去了,百姓也不是傻子,不会再乱的。”

秦媛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德安人口近三百万,一百万石粮草加上德安的存粮,能够这么些人吃多久?更何况德安周边好几个州的情况并不比德安好。想让这一带能真正安定下来,只有靠南临省布政司放粮,要布政司放粮只怕不容易啊,而且布政司也未必有这么多粮。”

焌儿想了想又问:“这是为何?难道他们就不怕南临乱了吗?”

“我若是不来,他们也怕南临乱了,我一来,他们现在大概宁可南临乱了。”秦媛怅然叹道。

焌儿听了更是不解,挠了挠后脑勺问道:“这是为什么?”

秦媛这时心中正好烦愁,就借着和焌儿说说话来消解一下,便解释道:“我不来,南临不乱,他们就能接着在这块地上捞好处。但我一来,就说明了一件事,朝廷不愿意再让他们接着捞了,甚至是要着手对付这些人了。”

秦媛微咳了几声,喘了口气接着道:“所以他们要让南临乱起来,南临乱也只会乱在这些穷僻的地方,乱不到东南富庶之地,害不到他们的利益中心。但是南临一乱,朝廷就要镇压,镇压靠的是军队,而南临明贵的军队都在他们手中,到那个时候,朝廷还是要靠他们,那么南临这块地方就还是他们嘴边的肉。”

焌儿在旁听得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不到看似简单的一件事背后竟有这么多的牵扯,呆了半晌才拍案道:“这些贪官太可恶了!”

秦媛看着她的反应,不由失声一笑。

此时下人也热好了药,秦媛喝了药之后,就上床歇下了。

她闭目躺着,心里却想着方才自己对焌儿说的话,那些话她为了让焌儿听的懂,只挑了明面上的情况简单的说了说,而这件事背后,与朝堂上的联系,与边境车夷国的联系,她都没有说。

她现在就是在和这些势力对弈,而她自己既是棋手却又是棋子。南临的那些官员可以舍了德安等地弃车保帅,但她不能。

现在放下去的粮草不过能撑十天,这还是满打满算的结果,七八天之后若没有后续的粮草,那么她才在这里的百姓中建立起来的一点信任也就会荡然无存了,以后即便能再有粮草,要再安抚百姓只怕也不能这么容易了。

“看来是时候亲自去一趟南临巡抚衙门会一会那个徐长藩了。”秦媛叹一口气睁眼看着床架上的青白色的床帘。

十五万两。

秦媛手边还剩十五万两,十万两是朝廷的,五万两是她自己的。

按照德安来推算整个南临西北的形势,如果这十五万两白银,不能帮她换来两千万石粮草,那么她或许真的要折在南临这块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