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4/5页)

眼镜推他,“好好看电影行不……”

“我在想一件事儿……”他也摘了眼镜俯下脸来。

我抬头,最后一排的暗影中他的眼眸分外明亮,好似第二架放映灯闪着幽蓝跳跃的光。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不看电影瞎想什么,薛壤已经猛然站起,就这么生生把我拖出了放映厅,步伐那么快,收3D眼镜的服务生差点没拦住。

“喂你干嘛……”我跟着他踢踢踏踏穿过出口,跑过挂满大片海报的长廊,职业习惯让我身体往前,脑袋拧着向后,目光流连那一墙缤纷的灯箱,暮光之城不唯美,加勒比海盗没新意,新少林寺刘德华老了,还是武林外传的画风对我口味……

不到结束时间,长廊上空无他人,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跟前,薛壤忽然停下,紧紧执着我的手,目光热烈而沉郁,“米宝,虽然今天我陪你,明天陪他们,可你知道那只是因为……”

原来赵绪的话他都听到了,上心了,多么心思细密心事深重的男人。

我的傻薛壤,那不过是混蛋Chris郭的一句玩笑啊!

“笨蛋,那是你爸妈,不是别人,你一清白正直的好男人不要把自己搞得像个花心大萝卜好吗……”我笑着反握住他的手,“再说明天平安夜逢周六,人绝对多到庆丰包子铺都要排队,我才懒得凑这热闹。”

长廊掠过穿堂风,薛壤把我裹进他的羽绒服里,“谢谢。”他说,声音嗡嗡地,像从他的胸腔直接闯进我的耳朵,没经过一寸一厘空气。柯震东和陈妍希在他身后沿着铁路摇摇晃晃前行,两条长长的铁轨蜿蜒伸展着,永不相聚。

我想我大概要做些改变了,不能总让薛壤这么为难,还小心翼翼地试图和我说对不起。他有什么错呢,人到了岁数终免不了柴米油盐,这跟是不是初恋没关系,柯景腾和沈佳宜就算能度过那些少男少女的难关,也未必经得住婆婆妈妈的洗礼。

“反正也出来了,就逛逛吧。”原想着买点鲜花水果礼数到了就行,现在打定了主意就不想太敷衍。我拉着薛壤到星美旁边的华堂看适合中年人的礼物,薛壤说不用不用,我说要的要的,最后给薛妈妈挑了条鄂尔多斯羊绒围巾,给薛爸爸选了根Coach真皮腰带,加起来两千多,我坚持自己付账,他也没执意跟我争。我和薛壤这么多年在经济上一直分得很清,这让我每次想到会计出身的薛妈妈都莫名有种优越感,仿佛冥冥中总有一天我会挺着腰杆冲她喊这么多年我没让你儿子吃过一分钱亏似的。

好吧,我承认,这都是卫红旗女士的影响。

离家时她跟我说,开朗你记住,你的人格和男人的钱,只能选一样,妈就是太贪心才落到今天的下场。我猜她大概要我坚强高贵地坚持前者,没想到她带着开心转身就投奔了后者。

忙了一天又逛了一晚,买完礼物我扛不住了,叼着酸奶吸管半趴在多乐之日靠窗的小桌上,薛壤勾着我右手小指把玩着上面装饰用的铜扳指,“米宝你记不记得考离散数学前一天,也是这么冷,月黑风高一晚上……”

怎么会不记得呢,离散数学(1),最后一门期末考试,过了明天中午我们在澄夏的第一个寒假就开始了,十八岁的我,十八岁的薛壤,怀着一颗静不下来的心勉强自习,九点的时候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脸色青白一片。从小疼他宠他的姥姥在东北大姨家突发心梗去世了,薛爸爸薛妈妈挂上电话连夜去了火车站,还给薛壤定了第二天下午的机票,考完试他就直接上机场。

我的脸一定也青白一片,我首先想薛壤你爸妈怎么这样不会等你明天考完试再说嘛,现在他还怎么安心考试,其次想完了完了饱含憧憬设想的假期活动全都不作数了,等薛壤从东北回来我早回辰州老家不在北京了。

我不否认,当时的米开朗的确没多少悲其所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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