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5页)

现在饿到不行,我才出来寻觅可以填肚子的东西,但这样的状况,我垂头看着自己刚刚在厨房取来的糕点,觉得羞愧。

“因为喜欢上一所破茅草房子,所以就不哄不赶那上边儿落下的小乌鸦。桥倒是长情。”说这话的女人早看见了我,但压根不在乎,她挺直脊背扬起高傲的头颅,得意地嘲笑着我。

我的确没办法将这些转述给麻将和白拉桥,我又有什么立场告状呢?

我本来就是一只乌鸦。

不同于麻将,不止是一个附带品,而且还是可憎的。

13年3月1日

其实我该感谢我哥哥,真的,这么多年,他迷糊归迷糊,但从来没想过丢下我。

我是备受诅咒的……至少老房子里的邻居都这么说。

不管喜不喜欢,我的爸爸妈妈的确不在了,我的哥哥也就要跟着走了。

所有人都劝白拉桥也离我远点儿,或者让我快点儿滚,别妨碍他,克着他。

有些恶毒的,还挑拨离间地猜测——我能远走他乡的话,说不定我哥的病也就好了,他们就能幸福。

但我自私了。

我不愿走,只要白拉桥不说,我就厚着脸皮继续留在他身边。

因为我心底有个秘密,极其龌龊的秘密——我爱他。

我爱他,偏执地像是睡了一觉醒来,发觉圣诞老人站在自己床前的小孩儿。

耍赖撒泼,不愿放他离开。

我像药物依赖一样被他吸引,他是我遍布冰山指南针失灵时的生存航标,是我DNA也叫嚣着跟随进化的楷模,是我一次次越洋迁徙的目的,是我翻过今天这页确保明日肯再睁开眼睛的动力,是我在这世界上一切的一切。

13年4月30日

白拉桥令麻将食下最后一匙杏糊,看见他阖上眼睛,这才慢悠悠走出来。

他站在水池边洗碗,我跟在背后,悲伤而纠结。

我哥哥就要死了。

我有时候甚至不敢和他说话,像面对一盘并不新鲜的猪皮。

苍白,失去弹性,扑面的血腥味和酸臭。

而且被盖上了代表死亡的印章……

是个人的话,我这时就该照顾哥哥,同时放弃对白拉桥的爱恋。

但我不能。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心里扎根了一样,脉络血液里都流淌着对他无尽无歇的爱意,他人呼出的是氮、氧、水蒸气;我呢,恐怕吐出的满满都是曾经滚烫着在心头翻滚的多巴胺。

这样想着,我的肌肤也都如燃烧的宣纸,边灼化,边飞扬。

13年3月27日

麻将愈发瘦了,也愈发难看地没样了。

他央我买来化妆品,我虽厌恶,但到底抵不过,而且他的脸就像洗脱色的衣服,轮廓也被病毒侵蚀消磨到似一具饱受风雨侵蚀的泥像,我说过,我害怕面对他。

我请同事凯特琳帮我捎一套化妆品,第二天她给我收拾出来一大袋的二手货。

摔碎阵亡的粉饼、颜色不匀的定妆球、一时冲动拍下的难看的限量色口红、用得半半拉拉的眼影……还有一排装在瓦楞纸盒里就快蒸发的管状香水,我知道她是想给我省钱,但没来由总是想到最近一次医生找到我和白拉桥的谈话,便忍不住生气。

虽然尽力克制着,但我仍不觉皱眉讽刺:“你怎么用东西这么杂啊……”

或许因我的口吻太多生硬,凯特琳也拉下脸:“你知道纪梵希阿玛尼多少钱吗?我收罗来给你,你倒好,还嫌弃?”

我想我该是没好脸色的,我又把那提东西还给她,连假也没来及请,就亲自去给麻将买。

临走前凯特琳抓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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