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5页)
“为什么?”我颤抖着问。
“什么为什么?”几乎看得到白拉桥在那端皱眉,但他很快觉出我的恐惧,耐着心解释:“我要到外地开会,已经在高速上了……你要不方便,我让老梁去好了。”
“算了……”我赶忙说,去也不是,不去……谁知道白拉桥的爷爷奶奶又会如何作想呢?
换了一身还算体面的干净衣服,和麻将知会了一声后我乘车到白家。
快到时下了中雨,的士又不被放行,到门前时我踩了一脚的泥水。
我在玄关的着尘垫上局促地立着,伸手抹掉额发上的雨水,它们又狼狈地倒流在袖管里。
“爷爷奶奶。”我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和闻讯赶来的白拉桥祖父母打招呼。
“你来了。”
白老爷子迅速打量了我一番,而白老太太则和佣人使眼色:“怎么还不取双拖鞋?”
她装腔作势道,我则乖觉地只一味笑。
这里有麻将的专属拖鞋,但却没有我的,即使我在这里住过。
我不想继续没皮没脸,连忙招手制止。
“不用了,我拿了汤就走。”
话毕,两位老人又一同向我投来质疑的目光,脸有些辣,便不得不弥补般解释:“不止是鞋,身上也潮潮地,坐下来沙发就弄湿了。而且有寒气,爷爷奶奶快进去吧。”
不敢说已经连内衣都湿透了,怕他们多想我是为了停留更久,或拐弯要求他们派车送我。
“既然你要求如此,那就别怪我们失礼了。”他们说,这时管家把装在保温桶里的汤递给我,便目送我离开,只是……谁都没想到给我一把伞。
哥哥,小乌鸦的鼻子好酸啊,好像要感冒了。
13年6月5日
“我想放风筝。”麻将说。
“可是护士并不会同意的,白拉桥也一定不允许。”
麻将并不辩驳,只是定定凝视我,我只好给白拉桥打电话。
“是去不了,现在过了放风筝的最好的天气。”他托着他的手,含情脉脉:“如果你愿意等,到了秋天,我一定会带你去,咱们开车,到风筝之乡,还可以和别人比赛谁的风筝最美……”
我并不知道哪里是风筝之乡,只晓得白拉桥比我会说话。
果然麻将被哄高兴了。
“都是在摊子上买的大路货,谁又能比谁特别些呢?评不出来的。”他笑着说,脸上有晕珊瑚色的红。
“那就比谁放得更高更远吧。”白拉桥连忙说。
两人依偎在一起,我是一帧完美胶片上的噪点。
自欺欺人罢了,找个理由搪塞麻将,不让他跑远,省得惹出并发症。
但他已经病入膏肓,在维持预计生命的情况之下,白拉桥愿意满足他一切。
如果他要你杀掉我呢?你会答应他吗?我异想天开。
你想法太复杂了,这是种负担。白拉桥自然不会回答我这样的蠢问题。
我把书从消毒柜拿出,又放在窗台上散去气味才转交给麻将。
他近来只看建筑园林,我曾无话找话问他为什么只看这些无趣的东西,若是为了催眠,我可以为他写几列源代码。
他放下掀动书页的右手,说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怕看了有趣的东西,例如讲述人的故事,便会更不舍更难过。
我说怎么会,人是最肮脏最狡猾奸诈的了,看多了只会厌世,越发想逃离这个世界。
我没告诉他,我连动物也不会喜欢,只不过多覆盖了一层绒毛鳞片或低级到雌雄同体就可爱吗?那是骗奶娃娃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人乃万物之灵,但低智商的生物就真的不想进化得更强大吗?温顺地伏在你脚边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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