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 (第4/5页)

去保。一时之间,无论朝廷言官还是宫里的太监,都对蓝道行骂个不停。

嘉靖与蓝道行私交甚密,本不会轻易搞掉他,奈何这次劾的太准太狠,直接骂蓝道行欺君,他根本没有与神仙对话的本事,扶乩之术皆是欺骗,一直以来所谓的神仙之言,都是他蓝道行之言。

这一点,触碰到了最敏感的地方。嘉靖本不怀疑他,但被说多了也受不住,便刻意准备了张白纸试他,也换了扶乩的太监,从始至终睁大眼睛监视蓝道行有无偷看书信。一试之下,路出马脚,蓝道行就此入狱。

入狱,就相当于捏在严党手里了。

堪比杨继盛的酷刑施加在了蓝道行身上,然而蓝道行却表现出了比杨继盛更为强大的意志力。如果说杨继盛的意志力源于恨,蓝道行却是一副云淡风轻,仿佛感受不到皮肉之苦,最终绝食断水,坐地归天。自被抓到身死,尝尽人间之苦,却半个字也没说。

“蓝道行身死,何心隐逃亡,这条线断了。”杨长贵叹道,“扶乩欺君之事,牵不出徐阶了,只好另寻他路。”(未完待续。)

229 发光发热

严鸿亟疲惫道:“他们已招拢几位颇有名声的江湖道士,只待推荐入宫。”

“徐阶主事,恐怕没那么顺利。蓝道行的事刚刚暴露,炼丹还好,扶乩的话,怕是一时之间很难再来。”

“那该如何是好?”

“徐阶起先对皇上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狐尾尽藏,为今其心渐显,皇上要再修仙坛,请道士,皆被徐阶劝止,皇上必是怀恨在心,只是赶走严首辅的是他,请来徐阶的也是他,依您父亲所言,皇上极好面子,永远不会承认判断有误,因此不好发作。”

严鸿亟叹道:“是了,宫中太监也总说,皇上时常唉声叹气,想念我爷爷,而后欲言又止。”

“愚弟斗胆狂言,严首辅的确年事过高,即便皇上回心转意,怕是也当不成首辅了。”

“那我爹呢?”

“严总督亲自所诉,皇上一直不怎么喜欢他,皇上尤其讨厌看上去很聪明的人。夏言耿直,严老爷宽厚,徐阶看似儒弱,皇上从不会选看上去太聪明的人。”

严鸿亟冷笑道:“需知,真正的聪明人,从不会让人看出来太过聪明。”

“总之,现在再谈这些已经晚了,事出突然,严首辅、严总督怕是回不来了。今后的路,唯有严兄自己去闯。”

“呼……”严鸿亟长吁一声,“此路举步维艰,愚兄实无把握。”

“那就一步一步来。”杨长贵挥臂道,“虽严兄资历尚浅,但严府的根基还在,借此根基,去支持反徐阶之人,以东山再起,方为上策。”

“如今当朝上下,何人能与徐阶分庭抗礼?”

“唯太子太保,高拱。”

严鸿亟闻言眉头一皱:“太子那脉之人,一直与我家不对付。”

“等就是了。高拱徐阶之间,早晚会有冲突,严兄为今暗中向高拱示好,待其与徐阶二人互相拼杀之时,出动言官劾书,先劾徐阶,再斗高拱,方可成事。”

“听君一言,豁然开朗!”

“严兄待愚弟恩重如山,愚弟自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位青年双手相握,惺惺相惜,一个不得不背负家族复兴的重任,一个则不得不背负兄长叛国的罪孽,只是在这样的朝廷之中,他们显得太过弱小,太过稚嫩了。

但是,弱小和稚嫩从不是阻止一个人发光发热的理由。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男人,在浙江默默经历了一切,从徐海率倭寇劫会稽,到杨家军来救,从胡宗宪起事到杨长帆变节,从严世藩无为到东番大盛。

如今,在百姓口中,烧杭州的贼寇成了征南洋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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