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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我是二十八號的朋友。」

呵對,正是這位容貌清麗的女孩子。

「請進來,二十八號幫了我一個大忙,我還要向他道謝呢!」芳契笑著招呼。

少女轉頭說:「叫你呢!」

芳契這才看見二十八號從角落轉出來,噫,今日客似雲來,且都是好朋友。

兩人看上去實在是匹配的一對,手與手緊握著,看得出心事重重,不過眼神中有堅毅表示。

芳契輕輕問少女,「這上下你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少女點點頭。

「你可害怕?」

少女搖頭。

「那還有什麼難題,二十八號,難道上頭不批准?」

二十八號低聲說:「她必須要離開親人,去了之後不能回頭。」

芳契不語,世上總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她吁出一口氣,「她沒有反悔的權利?四十年後,她不愛你了,也不能返回家鄉?」

少女見芳契好像比她更小更沒有經驗,不禁露出猶豫的神色來。

芳契莞爾,她也曾經年輕過,她當然明白對方此刻的心情,她說,「你放心,我有足夠資格做你倆顧問,我年齡與我外型不相配,兩者相差一倍有餘。」

少女呆呆地看著芳契,二十八號在女朋友身邊低語一番,少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來。

她同情他說:「原來你也有煩惱。」

「真的,」芳契笑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少女問:「我應不應該跟他走?」

照說,成年人不會直接了當地回答此類問題,以免將來被人抱怨責怪,但不知恁的,芳契厭倦了做一個模稜兩可的虛偽人。

她忽然衝動地揮舞雙手,大聲說:「走,跟他走。」

一對年輕人愕然。

「管他們呢,現在不走,還待幾時,將來有變化,將來再說。」芳契慷慨激昂。

二十八號立刻歡呼一聲。

他女朋友怯怯地問:「萬一有什麼變化,人生地疏,可怎麼辦?」女孩子恆古擔心的都只有這點。

「屆時不曉得你甩掉他,還是他不要你?大可從頭來過,在本家,在異鄉,感情問題,都得要你獨自承擔,誰也幫不了你,走吧,把握現在。」

二十八號伸出手來,與芳契緊緊相握,「謝謝你,我們明白了。」

少女雙眼閃著淚光,與芳契擁抱。這下子連芳契都覺得心酸。

人家母親怎麼想,恐怕會追殺呂芳契。

年輕人走了,芳契才覺得適才大膽發言,太過魯莽,換了是從前,她無論如何不會這樣做,呂芳契是著名的小大人,喜怒不形於色,克己復禮,因此放棄許多快樂的機會。

回想起來,她從來未曾擁有過。

所以才鼓勵他人率性而為。

年輕、漂亮、充滿活力,卻一無所有,想得到的東西,都要付出時間精力爭取。

智慧被困在這樣一個身軀這中,無用武之地。

芳契躺在長沙發上,漸漸疲倦,眼皮沉重,一連打好幾個呵欠,慢慢睡著。

但是耳朵卻仍然半醒,她聽見四周圍許多日常噪音:隔壁打牌聲,嬰兒哭泣聲,傭人同傭人爭吵聲,電話鈴,門鍾,流行曲,汽車喇叭聲……清清楚楚,住慣這個城市,也不覺這些噪音有什麼不妥,正代表了安定繁榮,芳契天天在同樣雜聲中人睡,非常熟悉舒服。

她長長嘆出一口氣,胸口像是鬆動得多,兩隻手互握擱在胃與腹之間的位置。

「他們說,女性有改變主意的權利。」

「讓她再考慮一下吧,弄得不好,明天又來要求我們把她調回來。」

「我想她已經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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