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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輪到他自己了。豈止是現在?其實早在他將嫣兒從凡間帶回宗門的那天,他已經變成了自己最唾棄的東西,從那天起,他已經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魔。

可是他已經不在乎了,他只想殺死所有人,毀滅一切,包括他自己。

還有她,謝爻用冰冷又熾烈的金瞳打量著那仍舊鎮定自若的白袍女子,那個吞噬了嫣兒,替代了嫣兒的人,那個與她如影隨形的男人,他們統統都得死,一個也逃不掉。

謝爻忽地抬起手,五指微微一屈,手中一道黑色魔影如箭矢般飛出,陣撲向一個身著青色道服的中年修士。

那修士措手不及,正要拔出腰間長刀抵擋,剛摸到刀柄,忽然發出一聲慘叫,只見那魔影如同一條蟒蛇纏住他的脖頸,然後從他左眼中鑽進頭顱,在一陣令人膽寒的齧咬吞噬聲後,魔影又從他右眼中鑽了出來。

眾人瞠目結舌的當兒,黑蛇般的魔影張開大口,將那渾身鮮血的修士一口吞噬,魔影消散之時,只餘一堆白骨。

沒有什麼比這可怖的死狀更能詮釋「天魔」兩字。

眾人無不心驚膽寒,顧不得偃師宗主先前的威脅,紛紛起身向四面奔逃。

太極台邊一片騷亂,有人喊道:「諸位別自亂陣腳,天魔出世需以血祭,他此時魔體未成,我等齊心協力……」

不等他把話說完,又一道魔影已如一陣黑色疾風襲來,從他大張的口中鑽進去,片刻便將他的五臟六腑啃齧得千瘡百孔,然後從他腹中鑽了出來。

有幾個大能不願坐以待斃,想聯手結陣,可他們剛擺開陣勢,便有幾道魔影從謝爻掌心飛出,他們連忙祭出法器抵擋,可好不容易殺滅一條,數條又至。

謝爻一邊放出魔影,一邊捏訣破陣,他本就精通陣法,這倉促之間結成的七星鎮岳陣如同兒戲,只見陣中七星靈光隨著他的心意游移,生門變作死門,陣法逆行,邪魔沒有鎮住,陣法的反噬卻令布陣之人經脈逆行。

有人及時脫陣暫且撿回一條命,更多人沒來得及反應,被逆行的靈力衝破經脈,口吐鮮血,魔影趁虛而入,輕而易舉地將他們絞殺。

剩下幾人潰不成軍,魔影一擁而上,大能們一個接一個被殘殺,慘叫著從半空中跌落下來,殘肢、鮮血和內臟撒了一地。

太極台上猶如阿鼻地獄,不過片刻,當初偃師宗滅門案的兇手已經所剩無幾,而謝爻從頭到尾連劍都未出鞘。

大能們一死,同來的弟子沒了主心骨,御劍的御劍,踏雲的踏雲,爭相奔逃。

謝爻卻沒打算放過他們,他的心中像是有個巨大的空洞,不知用多少鮮血和殺戮才能將它填滿。

一個年輕弟子慌不擇路,竟踏著拂塵直直地向冷嫣飛去,眼看一條魔影將要纏上他的脖頸。

冷嫣瞥見他的眼睛,那雙眼睛還很年輕,甚至還帶著些許稚氣,裡面不僅有恐懼,還有困惑不解和失望,那雙眼睛裡好像有什麼在崩塌,曾經的信仰和驕傲崩塌成廢墟。

她心頭一動,下意識地抬手,掌心血印驟現,那魔影被歸墟印中的血氣吸引,轉而向她撲來,她指尖飛出幾根細如蛛絲的銀線,眨眼之間纏上魔影,然後瞬間勒緊。魔影掙扎扭動著,卻無法掙脫束縛,被柔韌的傀儡絲勒成數段,化作魔氣消散。

謝爻冷冷地瞥了眼死裡逃生的小修士,又看向冷嫣,微微覷了覷眼。

本該懲惡鋤奸,救人於水火的正道魁首在濫殺無辜,設下鴻門宴的「妖人」卻出手救人,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了。

冷嫣從未想過出手救人,她布下這個局是為了復仇,是為了殺人,她已給過那些無辜弟子一次離開的機會,留下的人都是師命難違,是他們的師長不顧他們死活,為了多幾個卒子護身將他們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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