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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話一出口, 姬少殷不禁有些詫異,他有生以來從未這樣失態,也從未對誰這般惡語相向。

固然是因為師妹在幻境中的遭遇太過殘酷,但似乎又不僅僅是因為師妹, 不知為何, 他的心亂了。

從白州城那夜, 親眼見到救他的人是宗門仇敵, 他的冷靜自持似乎開始漸漸崩塌瓦解,他開始嘗到痛苦與掙扎的滋味。

及至發現一見如故的凡人徒弟竟然就是偃師宗主, 而他一直蒙在鼓裡,受著她的愚弄,他的苦悶與酸澀無法向人言說,可他還是願意相信她,相信她情有可原, 相信她本性善良,甚至在同門師妹苛責她時,仍千方百計替她尋找理由。

直到剛剛她親口承認是她做的,他方才感到難以言喻的失望。自己在情與義之間的彷徨掙扎, 都像個笑話。

或許始作俑者不是她, 而是那行事乖張的少年,但她毫不猶豫地認下, 足見她並不反對, 也並不以為傷害一個無辜的人有何不妥。

縱然宗門前輩與偃師宗有血海深仇, 沈留夷是無辜的,她或許有些小性子, 或許說話冒犯了她, 可只是因為失言, 她就該受到這樣非人的折磨麼?雖然是在幻境中,但她受到的傷害卻是實打實的。

其中或許還夾雜著一絲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嫉妒,但姬少殷無暇細究自己亂麻一般的心緒,也不去看那女子的反應,他還有師妹需要安撫和救治。

「別怕,留夷,別怕,」他輕聲寬慰著驚恐的女子,慢慢靠近,「你只是做了一場噩夢,夢裡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沈留夷瑟縮成一團,抱著膝,將信將疑地看著姬少殷,嘴唇輕輕哆嗦,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對上那雙眼睛,姬少殷心臟無端一縮。

沈留夷抱著頭:「好痛,神魂被割碎,真的好痛……」

她忽然又掐住自己的脖子開始乾嘔。

姬少殷當然知道這是因為想起在幻境中喝人血、吃人肉。

「是假的,留夷,都是假的,」他哄著她,輕輕握住她的手腕,「都是小師兄的錯,是我沒保護好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一脈靈力注入她經脈中。

他的靈力也和他的人一樣如三月和煦的暖陽,沈留夷陰冷虛弱的身體逐漸恢復了暖意,她混亂的神智也恢復了些許,盯著姬少殷看了半晌,忽然「哇」地一聲,撲進他懷裡痛哭起來。

冷嫣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她一早便該離去的,但是看見姬少殷護著師妹的樣子,她的雙腳像是在原地生了根。

她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另一個人的影子,她仿佛還能感受到那一夜寒涼的月色,淒冷的寒風,她一伸手,仿佛還能撿起那散落一地的溫暖火種。

可是數百年的光陰如同一條河流,那不愛笑的少年永遠留在了河的對岸。

沈留夷的哭聲驀地將她從回憶中驚醒,她回過神來,轉過身便要離去。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姬少殷的聲音:「宗主留步。」

冷嫣沒有回頭:「何事?」

姬少殷起身追上幾步:「即便是逢場作戲,姬某與宗主一場師徒,還須作個了斷。」

冷嫣轉過身,頷首:「應當的。」

她從乾坤袋中取出拜師禮時姬少殷給她的鯉魚佩。

姬少殷掃了眼鯉魚佩,冷冷道:「另有一物,還請宗主一併歸還。」

冷嫣一怔,眼中閃過微不可察的痛苦之色。

但她還是從乾坤袋中取出那柄斷春,和玉佩一起遞還給他,那是小師兄的劍,卻是姬少殷所贈,她沒有任何理由留下它。

姬少殷接過玉佩和寶劍,將玉佩置於案上,然後抽出斷春。

劍鋒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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