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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女子不閃不避,只是提劍一格,手中長劍竟分作兩把,與他如出一轍的一水一火,一陰一陽,恰巧與之相反,水迎擊火,火迎擊水。

圍觀者中有人搖頭:「鳳凰血脈天生擁有三昧真火,普通離朱之火根本無法傷他分毫,若這女修全力用水劍攻他,說不定還有些希望。」

話音未落,卻見青衣女子手中雙劍劍光大盛,火劍如烈火燎原,如岩漿從地縫中噴涌而出,轉眼將崔羽鱗的坎水劍影化作白煙,那水劍如百尺飛泉,如江河倒灌,鳳凰的三昧真火猶如孤燈殘燭,瞬間就被撲滅。

崔羽鱗臉色驟變,堪堪來得及化作鳳形——鳳凰自烈火中涅槃,化作鳳形之後,至少世間一切火焰都無法傷及他。

可出乎他的意料,青衣女子的水火雙劍輕而易舉地吞沒了他。

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身體灼燒的痛苦,而另外半邊身體卻仿佛突然浸入了冰寒刺骨的寒潭中。

火灼燒著他的身體,他感到丹田靈府黃庭都燒成了一團焦糊,與此同時,刺骨的陰寒氣卻滲入他的靈脈,令他一時灼痛,一時又冷得直打哆嗦。

鳳凰神志恍惚,忍不住發出一聲聲悽厲的哀鳴。

鳳凰的啼聲本來祥和清雅如韶樂,這時聽來卻像地獄深處傳來的不祥之音。

只聽這哀鳴,眾人就知道他在遭受怎樣生不如死的痛苦。

偏偏在這種時候,那少年的聲音再度響起:「有些餓了。」

青衣女子道:「晚膳不如就吃烤雞翅。」

少年道:「甚好,你注意火候,聞著味已□□成熟了,仔細些別烤糊了。」

他未說這話時,眾人聽那鳳凰慘叫,只覺毛骨悚然,叫他這麼一說,那禽肉炙烤的香氣擋也擋不住地往鼻孔里鑽。

有辟穀未久,嘴巴又饞的年輕修士,已偷偷咽起了口水。

青衣女子道:「幸虧你提醒得及時,差點就糊了。」

話音甫落,水火兩道劍氣瞬間消弭,太極台上只剩下化為原形、奄奄一息的崔羽鱗。

鳳凰半邊身子焦黑一片,另半邊身子卻結著層厚厚白霜,說不出的怪異可怖。

燭庸門的執事長老本退至太極台邊觀戰,見崔羽鱗重傷,忙飛身上台,向那青衣女子道:「還請閣下手下留情,敝門論道會,旨在以道會友,切磋道法,向來點到即止,閣下出手如此重,未免有傷天和。」

青衣女子笑道:「禽獸咬人時死傷不論,人打禽獸時就變成點到即止了,話全被他說了。」

少年道:「他老祖白仙卿倒有幾分骨氣,若看到這些徒子徒孫好好的人不當,寧願給人當狗,怕是要氣得掀棺材板。」

朱長老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又聽那少年提起祖師時直呼名諱,不像在說作古的大能,倒像是說起一個小輩,心裡暗暗吃驚。

他當下不敢再多言,只張羅著讓門下弟子幫著重玄門人把那斷尾的狐狸和烤得半熟的鳳凰抬回重玄的飛閣上 ,又安排醫者替他們敷藥療傷。

崔羽鱗躺在軟榻上,由一群面色凝重的重玄弟子簇擁著回飛舟上去。

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在作痛。

不過他比玉面天狐走運一些,起碼妖丹還在丹田中,未被剖出。

軀體和靈脈傷得再重,假以時日總能恢復。

他勉強試著運轉靈力,不出所料,靈脈傷得頗重,有如撒了千萬根針,靈力運行至哪裡,哪裡便傳來刺痛。

他將氣海中的靈氣運轉了一個小周天,感覺傷勢略有緩解,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再接再厲,靈氣運行至兩周半,他忽然察覺出不對勁來——每運轉一個小周天,他的靈氣都在外泄。

他無法引氣入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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