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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文道:「按規矩也該由阿爻帶到清涵崖教養,不過他執意要將少殷送去給姬氏夫婦養大。只有崑崙君能決定如何培養繼承者,我們是不能干涉的。」
她頓了頓:「總之當初小姐為了阿爻的事與你爹大吵了一架,他們兩人琴瑟和鳴,合籍多年從未紅過臉,這還是第一次起爭執。」
「小姐那時生懷六甲,即將臨盆,可還是將那孩子接到玄委宮,親自帶在身邊,不久後她生下你,還是將那孩子護在身邊,剛到玄委宮時,阿爻從來不笑也不理人,漸漸有了笑容,一年之後已和一般孩童沒什麼兩樣,只是安靜靦腆些,只可惜……」
許青文哽咽著說不下去,不過後面的事郗子蘭都知道了,母親在生她時不知為何傷了經脈,到她周歲時便隕落了,父親將她交給許青文撫養,自己則將謝爻帶回了清涵崖。
她從記事起便很少見到父親,且見了面,父女也不親近,許是因為母親是為了生下她才損傷了經脈,父親對她心有芥蒂。
她父母緣薄,但幾個長老都待她視若己出,寵愛有加,她並不覺得少了什麼。
尤其是母親,她周歲時便不在了,她父親為此對她心懷芥蒂,幾個長老和師兄們又時常念起母親的溫雅寬宏與精彩絕艷,雖未拿她與母親比較,但她也明白他們對她好多半是因為受了母親的恩情,便不怎麼愛聽他們說起母親。
她遞了一方帕子給許青文,敷衍著安慰道:「許長老,阿娘在天有靈,也不願見你如此。」
許青文揩乾淚:「看我,又提起你的傷心事。」
頓了頓,彎下腰:「我替你鋪被。」
郗子蘭忙道:「這些瑣事讓下人做便是,怎麼能讓許長老操持。」
許青文道:「我本就是你阿娘的奴婢,讓我替你做些事,便似小姐還活著時一般。」
郗子蘭聽她三句話不離自己母親,心中有些煩厭,卻不能顯露出來,許青文一邊絮絮叨叨一邊事無巨細地替她安排好起居,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第47章
冷嫣以一介凡人之身在試煉終選中一鳴驚人, 又放著瓊華元君和玄鏡仙君兩位道法高深的前輩不選,執意要拜姬少殷為師,自然成了入門宴上的焦點。
觥籌交錯間,她始終注意著幾位峰主的動向。
謝爻還未開宴便離去, 不久後郗子蘭、謝汋和許青文也接二連三地離席, 四人去而不復返, 留下夏侯儼主持夜宴, 看凌霄恆的臉色便知定是出了什麼事。
能一次驚動四位峰主的,會是什麼事呢?
她不由想到外間關於謝爻的傳言, 他似乎是在百年前受過一次傷,之後便閉關不出——今日在鏡池旁看見他,外表看來倒是一切如常,但以他對郗子蘭的重視,若非不得已, 他絕不會在開宴時便拋下道侶,甚至連一句解釋、一句場面話都來不及留下。
若當真是心病作祟,是因為什麼誘因呢?
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照機鏡。
冷嫣忽然想起當初曾聽誰提過一句, 謝爻從未進過照機鏡。
有在乎的人和事, 才會有憂有懼,他怕的是什麼呢?
冷嫣發現自己一葉障目了。因為謝爻當初殺她時毫不遲疑, 她便一直當他是個冷酷無情、無懈可擊的人, 但對一個當牲畜養的凡人冷酷, 未必對同類無情。
他年幼時慘遭滅門,這件事必定在他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謝氏滿門一夕之間幾乎死絕, 只剩下他和堂弟謝汋。
謝汋, 他在這世上僅剩的血脈至親。
冷嫣一早算到謝汋早晚會去凌州——夏侯儼表面對凌霄恆俯首帖耳, 其實早對這倚老賣老、指手畫腳的師伯心懷怨懟,凌虛派的歲貢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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