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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京與生而富貴的姬玉京不同,一應生活起居都質樸簡單,院子只有兩進,也沒有人伺候起居,只有幾個道僮做些灑掃庭除、整理書籍藥譜之類的雜事,然而一個人影也見不到還是不同尋常。
冷嫣走進庭院,便能感到四周陰陽之氣有些細微的波動,這是有人布下陣法的痕跡,陣法布得很巧妙,院中的每一棵草木,每一塊磚石,都被納入陣法之中,若非冷嫣這樣死裡逃生當作家常便飯的人,或許壓根察覺不出來。
姬少殷只修行了兩百年,已有這樣的陣法造詣,可見天賦卓越,只是要用這樣的陣法對付偃師宗主,還是太過異想天開。
冷嫣穿過第一進院落,只見堂中亮著燈,火光將房中人的影子投在稀疏的竹簾上。
姬少殷正在彈琴,他的腰背挺得筆直,姿態端雅,琴音卻不似平日那般行雲流水,變得蕪雜紛亂,從中足以窺見撫琴者的心緒。
聽見腳步聲,撫琴的手一頓,琴聲戛然而止。
簾中人站起身,打起簾櫳,走下台階。
冷嫣在階前行禮:「弟子拜見師尊。」
姬少殷正要說什麼,目光不經意落在她腰間那把無鞘的鐵劍上,目光一凝,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當然認得這把劍,偃師宗主正是用這把劍將他從雌冥妖手中救了出來。
他猜到了蘇劍翹與偃師宗有關,甚至是偃師宗的人,卻沒猜到她就是偃師宗主本人。
他的臉在月光下變得慘白:「你是……」其實已不必問了。
冷嫣毫不猶豫地承認:「我騙了你。」
說話間她的神色不知不覺變了,從一個內斂害羞的凡人孤女,他的徒弟,變成了冷峭孤寒、手段狠辣的一宗之主。
姬少殷已知道真相,但親耳聽她說出口,胸口還是悶悶一痛。
冷嫣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姬少殷從腰間取出一枚草莖編成的平安符,要比她送他的那枚精巧規整得多。
「我派人去凡間打聽,你家鄉並沒有那種習俗。」他的聲音有些苦澀。
冷嫣道:「那也不是我的家鄉。」
姬少殷自嘲地笑了笑:「你給我那枚平安符……」
冷嫣道:「裡面編進了一根傀儡絲。」
姬少殷道:「所以我能保住一命並非巧合,真的是這枚平安符起了作用。」
他頓了頓:「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冷嫣道:「我與重玄有仇。」
姬少殷道:「是因為偃師宗滅門之禍?」
冷嫣並未否認。
姬少殷望著女子淡漠的眼眸,其實他早該認出他們是同一個人的,眉眼雖不相似,但其中的冷淡孤獨卻如出一轍。
他的嗓子眼有些發堵:「你既與重玄有仇,又為何兩度救我?」
冷嫣仍是同樣的答案:「想救便救了。」
她頓了頓,抬眸直視他雙眼:「如今你已知道真相,打算怎麼辦?」
姬少殷不答反問:「你不打算停手?」
冷嫣道:「是,你打算怎麼對付我?」
姬少殷默然,手不自覺地動了動,隨即握緊拳頭。
冷嫣道:「你不能背叛宗門,又不想與我為敵,於是想用陣法困住我,阻止我繼續報復重玄,是不是?」
姬少殷露出些許羞慚之色,暗中布陣不是光明磊落的手段,不是君子所為,即便她一直在騙他,畢竟也救過他兩次,他還是會為暗算她而內疚。
冷嫣心中澀然:「可是我與重玄已是勢不兩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當真被你的陣法困住,落到夏侯儼等人手裡,會是什麼下場?」
姬少殷道:「我不會讓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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