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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佩服仙尊想得周全,可見瓊華仙子在仙尊心裡的地位。
她遲早是招搖宮的女主人,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好好侍奉才是。
不出一日,身邊所有冷嫣的痕跡都已被招搖宮的道僮、仙侍勤懇地清除乾淨,有一日他發現習用的劍套換了新的,才知道這是冷嫣送他的,他向來不留意這些瑣事,甚至想不起來有這回事。
身邊用慣、看慣的物件幾乎全換了新的,擺設幾乎全沒了,他才知道這十年來,這凡人徒弟不聲不響又孜孜不倦地往他這裡添了多少東西,有她一針一線縫的香囊、扇袋、髮帶,編的茶席、穗子,從各處搜羅來的小物件小擺設,這些東西全都扔了出去,屋子裡便空了一大半,又恢復了十年前空空蕩蕩、冷冷清清的模樣。
小道童有些不習慣,請示他:「仙尊,要不要重新添置些擺設?」
謝爻道:「問瓊華仙子。」
郗子蘭修養了三四個月,元神已適應了新的軀殼,儘管萬般無奈,可她自己的身軀兩百年前已在冥靈獸的肚腹里消融,無論如何也找不回來了,這副軀殼已是最合適的,相貌也最接近她。
她將謝爻的住處精心布置了一番,裝點得煥然一新,又辦了場賞月宴,請了師兄和長老們、還有出眾的晚輩來赴宴,眾人都稱讚她眼光好。
她落落大方,談笑風生,儼然是招搖宮的女主人。
花宴散後,郗子蘭又修養數日養足了精神,這才開始跟著謝爻學劍。
郗子蘭極靈慧,當年和師兄一起隨父親學劍,只比謝爻略遜一籌,可荒疏了兩百年,又換了一具軀殼,靈力掌控不好,靈脈又因用藥多年,處處阻滯淤塞,謝爻試著替她用靈力沖開,才開了一個頭,她便疼地哭了出來,把頭埋在謝爻懷中:「阿爻哥哥,太疼了,我不要練了……」
謝爻輕撫她的秀髮:「好,我們改日再練。」
冷嫣在一旁冷眼看著,受損的靈脈受到精純的靈力沖刷當然會疼,就像往傷口上撒鹽,但若換做是她,只要能讓她練劍,便是十倍、百倍的疼她也會甘之如飴。
那時候她多羨慕師兄師姐們,她多想拿起自己的劍,劈開光,斬斷風,御劍乘雲,像飛鳥一樣在天地間翱翔。
別說是承受一點疼痛,便是要她拿半條命去換,她也願意。
可是人和人生來便是不一樣的,有的人或許生來擁有的太多,能承受的代價便少了。
郗子蘭破涕為笑,她仰起臉,小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笑容卻比竹林外的春光還要明媚:「阿爻哥哥練劍給我看好不好?我先看你練,在心裡把劍招溫習溫習。」
謝爻道好,便開始慢慢地演示劍招,
多看這個人一眼都是無盡的煎熬和痛苦,但冷嫣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劍吸引。為了讓郗子蘭看清楚,謝爻將一招一式放得極緩,卻依舊行雲流水。
冷嫣一瞬不瞬地看著,默默記在心裡,她不知道自己一縷身不由己的殘魂學這些做什麼,她只是不知不覺地全記了下來,就像沙子吸水,似乎全憑本能。
從那日起,謝爻教郗子蘭練劍,冷嫣便看著,他教郗子蘭心法和手訣,她也在一邊學著。
他原先教她那些道法心法,從源頭上便是錯的,教授郗子蘭時卻全無保留,傾囊相授。
重玄雖是劍道宗門,安宗立派之本卻是秘而不傳的心法。
即便冷嫣只是一縷殘魂,按著心法運轉周天,也能從天地山川間汲取少許靈力,只是這靈力入她神魂,便似一場你死我亡的較量,不是你吞噬我,便是我吞沒你。
冷嫣仿佛在沸油里一遍遍地煎熬,好幾次幾乎熬不過去,只想放棄,徹底地灰飛煙滅,可她終究還是降伏了靈氣,將它納入自己的神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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