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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哈哈一笑,给人提神醒脾。每

场收书的扣子,为了生意眼还要引人人胜拴得紧紧的,让听众欲罢不

能,明天非来不可。南北说评书的放在一块来衡量,王少堂“书坛泰

斗”这个称呼可算当之无愧了。

抗战之前,在上海治事之所,大部分同仁都是扬镇一带朋友,谈起

王少堂“宋十回”如何塑造意境,穿插洗练曲折,“武十回”如何英勇豪

迈伉爽任侠,“卢十回”如何混漾恣肆奇彩缤纷。大家越说越来劲,恨

不得立刻听两段《水浒》才过瘾似的。恰巧有位同仁回扬省亲,于是大

家一起哄,愣是把王少堂约到土海来了。当时大中华饭店里有个东方

书场,演唱苏滩弹词的,于是在书场里加了一档子王少堂的《水浒》。

开书先说“武十回”说到了《武松醉闹鸳鸯浦》,有位老兄听到这种紧要

关头,偏偏奉派去南京公干,公务在身,南京是非去不可,可是又舍不

得不听。在进退两难之下,被王少堂知道了,王问他几天回来,他说四

天准回,王说你放心前去,我就等你四天。这四天,他在台上东拉西

扯,说的全是书外的虚子,说的虽然都是虚子,可是段段精彩,听众没

有一位感觉厌烦的,而且认为耳福不浅。等某君公毕返沪,到书场一

露面,王少堂立刻调转话风,书归正传接上原书,一点不露痕迹。王少

堂说,如果再拖个两天,仍旧能让大家听得津津有味,他这点道行,就

是北平评书大王双厚坪复生,恐怕也不一定办得到呢。笔者幼年听惯

了王杰魁、赵英坡、连阔如说的北方评书,以为南方评书无论如何,总

要略逊北方一筹,哪知听了朱浩然王少堂扬州话的南方评书,两者一

比较之后,讲书段的结构,穿插的严谨,声音笑貌的蕴藉博雅,什么身

份说什么样的话,南方评书真有比北方评书高明的地方。后来仔细一

研究,宋朝虽然就有了评话,可是到了明朝末年才加以发扬,说评书的

鼻祖是海陵的柳敬亭外号叫柳麻子,海陵就是现在的泰县,评书的发

源地是苏北泰县,而且代有传人,现在去古未远,谈评书南胜于北是渊

源有自的。

江南昆常苏锡一带,也讲究说书。说评话的叫大书,唱弹词的叫

小书。说大书也不外《封神》、《西游》、《三国》、《水浒》等等,小书多半

离不开后花园私订终身,落难公子中状元的窠臼,属于缠绵悱恻故事,

如《西朋》、《三笑》、《珍珠塔》、《双珠凤》、《玉蜻蜓》之类,弹词要借助于

三弦琵琶连说带唱。还有女说书的,我们暂且不去谈它。至于说大书

所用的道具醒木、折扇、手帕,无论南派北派说评书的,都是大同小异

的。个中高手也讲究架式身段绘影绘声,每段书都想法掀起高潮,把

书扣子拉紧,让客人在散场时节第二天还要听听下回分解。有了这种

拉住书客的本事,在书场里才算红牌先生呢!

在江南听书,笔者最爱听年底封箱前的会书,所谓会书,就是年尾

前三五天的各书场都要按规矩请上几场会书,这是书场老板跟说书先

生们对于终岁辛劳的茶博士筹上一笔压岁钱。这跟北平梨园行,每年

过年之前总要唱一次大义务戏,美其名日窝窝头会,让前后台养套零

碎苦哈哈儿们也聊以卒岁,过个肥年,其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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