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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翁往北一指說,那就是北塘,看你這身裝束是從收容所里逃出來的吧?
呂鍾拿一頂破草帽遮羞說,我一身精光,都被您老看破了。
老人說,光著身子就是個勞工的幌子,走不出北塘。這一帶新來一幫子什麼綏靖軍,當心啊。老人說著從身邊拿一條褲子,脫下身上披著的夾襖說,拿去,穿上衣服,你就是一個漁民了。
呂鍾三下五除二穿戴好,他說,謝你老人家,敢問老人家姓名,容後重謝。
漁翁嗤之以鼻說,河邊有條小船,上船,自己划過去,你上岸,那邊會有人過河划過來。上岸以後能不能走出去,就看你有沒有這個福了。
呂鐘上船靠岸,向對岸老人告別之時,卻不見了河對岸的老漁翁了。呂鍾納悶,他是誰呢?他懷著不安的心情向北而行,為了避免和偽軍相遇,繞著北塘鎮走不多遠,迎面走來一隊巡邏的偽軍,他們攔住呂鐘盤問。呂鍾編了一通瞎話,也沒有騙過偽軍。他被帶進北塘鎮一個大院高門樓的人家,門口站有偽軍的崗哨。呂鐘被帶進一間上房,偽軍報告,裡邊說帶進來。呂鍾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屋裡的這位軍官不是別人,正是河邊網魚的那個老頭。如今他是一身戎裝,他屏退左右,回頭說,呂先生,呂部長,你的一句話差一點要了我的命,今天你落在我的手裡,我豈能饒你?
呂鍾說,你是誰,我怎麼不認識你。
那人哈哈大笑說,你不認識我,怎麼就說我是你的八路軍內線,並說我通過我的內弟和你聯繫。
呂鍾恍然大悟,原來站在他面前的就是綏靖軍三十二軍軍長馮玉成。那次他在鬼子審訊時,胡編馮軍長就是他的內線之一。赤本三尼要處死他,劉仙舟擔保保住了他的性命。馮與呂不相識而結怨,今日冤家路窄,狹路相逢。呂鍾逃出一劫又遇一劫,真是在劫難逃了。
呂鍾說,在河邊你就認出我來了嗎?你裝扮得好像啊,騙過了我。恨我眼力不夠,年輕沒有經驗,不能識別偽裝的豺狼。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馮軍長吩咐,來人哪。拉出去。
倆偽軍應聲進來把呂鍾掐巴著拖到河灘上。
河灘原是一片沙,不長草,面對河面站著一排被抓回來的勞工,他們都被綁縛雙手。呂鐘被推到那隊要槍斃的人堆里,要他跪,他不。他說,我是人,不是奴才,奴才才下跪。我寧站著死,也不跪著生。他身邊的一位正是那位八路軍排長。呂鍾問,你也被抓回來了,後悔不?他說,首長,我們逃出了一半,越獄值了。我們沒有逃出魔掌的,就擁抱著河灘長眠吧。
馮軍長在衛隊的護擁下出現在河岸,他提著馬鞭子走下河灘,站在呂鐘的面前說,呂先生,你最後對家人有什麼話說嗎?
呂鍾一笑說,對你說嗎?你不是我的家人,你不過是個奴才,我說的話你就飯吃了,就是耳旁風,一掠而過,風過留不下聲兒,話過留不下音兒,奴才的耳朵只聽見主子的鞭子聲,你的耳朵靈活得很,可以東西南北旋轉靈活,乖。
馮軍長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儘管你拐著彎地罵我是狗是畜生,我也不生氣,不跟你計較,你是個快該死的人了,我都替你後悔。儘管你視死如歸,那也是死了,人死就從地球上消失了,沒有了,不存在了,人死如燈滅。咳,好死不如賴活著啊。
呂鍾說,一個奴才活著有什麼意思?你活著和死沒有什麼區別,沒有自由,沒有自主,沒有理想。
馮軍長說,我就能決定你們的死活。
呂鍾說,未必。
馮軍長自信說,好吧,我成全你們。
馮軍長回到岸上,站在他的士兵背後下令舉槍,瞄準。正當他將要說射擊之時,日本憲兵隊長宮下趕到,他對馮軍長大吼,大東亞聖戰需要勞工,殺死勞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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