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2/5页)

佩败露,“你确信有人从这里逃走?”我说,“这可是在我们眼皮底下。”

“如果灯塔上有人接应的话,我看青风岬倒是一个挺安全的中转站。”郭震说,“设想一下,如果有一条船驶向河口,谁也不会在意,可他们在河口掉头往西,泊到青风岬前面,你在灯塔上是看不到的,不用多长时间,有半个小时就够了。”

“你的联想太出格了,青风岬是不是有个中转站先不说,可岳宝瑞我敢担保,用我的人格担保。”

“不要感情用事嘛,”郭震说,“这件事没弄清之前,我们要对附近所有的人进行调查,刚才我在灯塔上,明显能感觉岳宝瑞表情不正常。”

“他正在酝酿一首八百行长诗,”我说,“这首诗没出来之前,他是不会正常的。”

“他经济状况怎么样?好像挺富裕的,刚才看见他抽飞马。”

“我们是开现饷的,每月有五十万,”我说,“他老婆在家种菜,也有收入。”

“你们关系不错啊,”郭震在黑暗中摸索着卷了一支烟,背靠石栏点着,“你并不了解他,这个人参加过三青团,”他把手里燃着的火柴吹灭,“会写几首小诗,不甘平凡,爱冒险,做事不计后果,我说得不错吧?当然,问题没查清之前,我们先不忙下结论,可你不要感情用事,配合一下总可以吧。”

“让我监视他?”

“看样是接受不了,那就换个说法,留点心,尤其是大潮的时候。”郭震说,“别忘了,你手里有一条纲绳,咱们一起用力,不怕网不着大鱼。”黑暗中,能看见郭震目光熠熠注视着山下,“看吧,”他说,“鱼群会游过来的。”

第二天下了早班我直接去找罗苏维。很明显,程天佩应该离开孤城驿,尽管郭震把网撒错了地方,但他不会被长久迷惑下去,下一个目标也许就是孤城驿,程天佩最终是逃不掉的,除非他就此罢手。坦率说,我并不认为程天佩的勾当有多大罪过,我有自己的是非标准,在我看来,程天佩只是为了帮助那些不合时宜的人逃生而已,但这件事颇为凶险,不该由他来干,郭震起网的时候捞出的不该是一条未长成的小鱼。

罗苏维正在画一幅油画,见我来了,她用脚蹴过一把椅子给我坐。我站在旁边看画,问她生意怎么样,她说最近给制镜社加工玻璃画,连续两星期,满眼大红大绿,总算弄完了。罗苏维画的仿佛是一个宗教仪式,背景是市镇的街道,街道两边的房子还只是铅笔勾出的草图,一群黑衣修女擎着蜡烛,画面正中的修女双目微阖,仿佛要避开尘世的烦嚣。市镇隐在桦树林中,街道两边都是桦树的白色树干,树干与修女的天鹅绒黑袍互相衬托,愈显出白的明朗和黑的华贵。罗苏维说画玻璃是生意,现在是艺术,艺术要靠生意养活。 画社的牌子挂出去了,总得有几幅像样的东西挂在墙上,把自己也装潢一下。她用小刀在画布上刮了两下,说这是临摹别人的作品,涅斯捷罗夫的《 揭开面纱 》。我说听名字像苏联画家。罗苏维说是前俄国画家,这是他早期作品。她退后两步,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又换了一支画笔,说哈达耶夫评价他的同胞大而无当,其实并不确切,俄罗斯有很多大师级的艺术家,他们不光大气,也不乏精细。

网撒出去了,小鱼还在欢快地游动(3)

我问最近有没有程天佩的消息,罗苏维说前些日子托人给他捎过一个包裹,听说还养了几只鹅,过得挺滋润的。我说程天佩应该到唐河镇来,他不能总待在孤城驿,如果他肯过来,可以和我住在一起。罗苏维说这些年一直没有能力照顾他,以前也商量过,想把他领到唐河来,可他死活不肯离开孤城驿。我说如果知道我在唐河镇,估计他会过来,但孙晋那边是瞒不过去的。罗苏维说以前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孙晋,既然要把他接过来,也无所谓了,毕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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