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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雷哈醫院是基多當地最優質的私立醫院,條件良好,環境優美,比起在髒兮兮的室外帳篷里睡也不敢睡熟,好得不是一星半點。可是傷在腿上,不能下床,漫長的養傷期實在叫人難捱。
尤其是洛景明看她看得緊,嚴禁她走動,嚴禁她沾水,嚴禁她吃任何辛辣刺激發物,還有死守門口一張死人臉死魚眼不發一言的阿坤,那架勢活像是捉姦的正房和大丫鬟,真是要命!
日盼夜盼,終於盼到了兩周後。
醫生拆線過後,譚孤鴻看著自己腿上還未完全長好,稍顯猙獰的傷口,幾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旁邊的洛景明見了她眉頭微皺,不禁笑道:「好好護理,不會留下疤痕。」
「說不好,我是疤痕敏感體,蚊蟲叮咬的地方抓一抓都會留下紅痕。所以從小到大,我都特別小心,避免自己受傷留疤。」
他本來以為她是嫌棄腿上留疤難看,這時才慢慢明白過來她話里的意思。
空軍飛行員的招考標準極為嚴格,生理心理能力都要求極高,體檢有一條要求就是,如果有過長過嚴重,或穿短裝時裸露於衣服外體表、影響形象的傷疤,為了避免在高空失壓狀態下發生不適,甚至更危險反應,很大概率會被淘汰。
共和國的空軍飛行員,她曾是如此萬里挑一精英,與藍天那麼近,又那麼遠。
「算了,都不重要了。」她淡淡一笑。
「這回我能出院了吧?」她好整以暇的詢問他,帶著幾分促狹。
洛景明心知她這幾天被管得心浮氣躁,恨不得分分鐘逃離醫院逃離厄瓜多,有些好笑:
「這麼迫不及待想回國,想家了嗎?」
譚孤鴻頓了頓,慢悠悠道:「倒是不想回國。」
「為什麼?」
不想回的原因說來話長,她沉吟了片刻,總結道:「因為這個時候回去,今年就別想出來了。」
她父母去世後,幼時是在爺爺家和外公家輪流度過的,但是大一些後,她更願意留在外公家。不是爺爺家對她不好,相反是太好了。爺爺譚箴言少年時也在部隊,和外公是戰友,建國後從事外交工作,家中小輩也都受其影響,她父親也是外交工作人員。而譚家從上到下都是男孩子,叔伯兄弟一堆,只她一個女孩,又身世孤苦,簡直是眾星捧月,萬千寵愛。然而譚家傳統思想很重,覺得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子,要溫柔要乖巧,要端莊要聽話,一直反對她考軍校。
兩番波折,她不得不回學校繼續念書後,譚箴言雖然心疼,但好歹是鬆了一口氣。畢業之後,迫不及待安排她進某部委,進能平步青雲,退也可安穩清閒。
可譚孤鴻明白她自己這性子不適合官場走不了仕途,一旦去了,朝九晚五,結婚生子,一眼望到退休,這輩子可能也就這樣了,但她不想這輩子就這樣了。
於是她二話不說,轉身跑去了中建非洲赤道幾內亞工程項目部待了一整年。那是一個窮鄉僻壤,鳥不拉屎,政局動盪,疾病肆虐,有錢也花不出去,除非送給劫匪的地方。
一年之中,譚箴言從大發雷霆到怒氣沖沖,到嘴硬心軟,到最後徹底無奈由她去了。
但是定下了最後一條底線,必須要回家過年。
海外派駐一簽一年,現在是五月份,她只能等明年春天再簽,但是這時候一旦回國,一定會被譚箴言各種念叨,念叨工作,念叨婚姻,一切她不在乎不願意聽的事情。
所以,她是真的不想回去。
他問:「不想回國,想去哪裡?」
「好多地方,」她笑,「天大地大,哪裡不能去。」
「那麼環遊世界怎麼樣?」
她以為他在開玩笑:「我不想坐熱氣球。」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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