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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说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市长咋啦,市长该死不也得死吗?可不太讲究的是这汪市长死的地方实在是不合适。
那位说了,人要是能知道自个儿准啥时候死,谁不选个光荣壮烈的地方去死呢。噢,听明白了,这是在抨击我写书的。
请原谅,不是我说话损,要是咱普通老百姓,其实死在哪儿也都无所谓的,没人计较也没人讲究。可市长就不同啦,你想,他要是死在抗灾抢险的路上那该多好,那是啥效果。差一点的,死在会议室或办公室的椅子上也不错嘛。甚至,就是死在公务招待的饭桌子上也比死在那茶楼的包房里强呀!
茶楼者,喝茶聊天之地也,虽没腥臊味,可于工作时间到这样的场所来消遣且丢了性命,这咋说也不是件十分荣耀的事。
不过,照说这也没啥大不了的,要光为这,汪凤鸣之死也不会惊动全省。要命的在这儿呢——汪死的前两天,省纪委的一个专案组进驻西六沟,具体为何而来无人知晓。有谣传说是有人举报西六沟市近年来在旧城改造和开发区建设中存在着巨额贿赂……
了不得了。虽然那个专案组在汪死后不久便收兵了,且汪已被定论为既不是他杀也不是自杀。但喧腾众口足可把死人生前的尊严和身后的名声一并杀光。
传言是这样的——汪凤鸣死的可真是时候,他要是不死,这回少说也得是无期徒刑。
汪凤鸣出殡那天,据说专案组还没走。
那一天,曾经当过建委主任和副市长多年,提拔和成全过无数人(那被成全的人当中就包括现任市长秘书何志高,何本是市建委一个无名小卒,是汪力荐他去政府办的),且人缘还算可以的汪凤鸣的葬礼相当冷清,冷清到已有充分思想准备的家人及秘书刘年都感到惊讶了。
“他妈的不至于吧!”刘年站在太平房外,边往车上挂白花边这样很大声地骂了一句。很多人听到了。
市委和市政府均只来了一个副秘书长,送殡的车队也不过七八辆车。这可倒好,廉洁了。
进告别大厅了,稀稀拉拉地二三十人,亲属就占了有一半。汪凤鸣的媳妇和家人只顾哭成一团,并没理会人多人少。可刘年同志却气得不行,但见他脸色铁青地站在大门口,魔怔了似的又念叨了一句:“这他妈还没判无期呢。”
第四章 正面人物(3)
不好,这小子要有超常举动了。但见他一边揪下胸前戴着的小白花,一边直撅撅地冲着车队的汽车走去。一哈腰,从一辆车的车头上揪下一朵大白花,再到另一辆车前又揪了一朵。旁观者目瞪口呆之际,他已经把其中的一朵系在了前胸正中的扣子上。那大白花是汽车上专用的,直径有一个脸盆大小,这花戴在对虾身材的刘年胸前,咋看咋让人惊心动魄。但见他又拽过自己的老婆,把另一朵大花给她戴上了。
他就戴着这样一朵大白花向汪凤鸣施三鞠躬告别礼。没有人能准确地统计出当时现场人员对他这个举动都做了哪些评价。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机关小干部们普遍认为——这是何苦呢,和谁治气呀!
这天下午刘年红眼耗子似的闯进何志高的办公室,指着后者的鼻子要开骂。何志高赶忙解释:“今天上午梁市长有一个重要的活动,我实在走不开。”刘年举起双手一交叉,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何志高,你去不去和我没关系。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这样两件事,你听完了便拉倒。第一件事,汪市长本来相中的也是你,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没看上我,我接秘书之后他还当着我的面多次夸你。第二件事,我老婆调进来是我软磨硬泡的结果,汪市长并不赞成这么快就办这件事,他这个人心肠软,磨不开脸才勉强答应的。他认为这件事给他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已经琢磨换秘书的事了,他要是再晚死几天,没准我已经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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