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5页)
烛油之中,格外诡异。
顾杞城轻轻抚着她的掌心,再看向钟芮曦的眼中便多了一丝狠戾:“钟芮曦,朕能忍你一时,决不会忍一辈子。若再有下次,你自己滚去冷宫。”
说完,再也不看钟芮曦一眼,半扶半抱着林鸾织,浩浩荡荡地离开。
钟芮曦先是一怔,刚刚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林鸾织离去时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得意的笑。
慢慢地,她自己也笑了起来,呆呆望着地上其中一滴烛泪。忽然发现,它像极了绣花针轻轻扎在心窝上,然后再轻轻带出来,针尖上带着的血滴。
她和顾杞城之间,水火难容,早已习惯。
冬至。夜风起,彻骨的冷。
钟芮曦站在长禧宫后花园的荷塘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右手无名指上的丹蔻。
抠丹寇,明知是不良习惯。只是一旦不喜,比起花时间清洗,她更喜欢有事没事抠一抠,可是再怎么抠,总有些许残余。
十五岁入宫,如今已是第五个年头,不过是二十岁的芳龄,已觉过去大半个年华。红瓦黄墙,一困就是一辈子,再无任何波澜,只是一潭死水,就如眼前的荷塘。
荷花是自己极喜爱的,这片荷塘也是当年与顾杞城最情投意合的时候,两人一起亲手栽下的。虽然年年夏天荷花开,可是自己和顾杞城已是冬日残荷,甚至连残荷也不是,什么都不是,荡然无存。
只剩泥淖,只剩日积月累的貌合神离,直到相看两厌。
为了一个林鸾织,他居然亲口叫她毒妇,当然或许林鸾织只是个借口,他早就变着法子想着如何把自己送入冷宫吧。
若不是钟家在他登基之前选择站在他这边,若不是这些年钟家建功立业仍谨小慎微,恐怕自己早已化成一抔灰,随风散落在何处,也无从得知。
“娘娘,天冷,还是早些安歇吧。”贴身宫女红芍略有担心,上前提醒。
心底明明有答案,钟芮曦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皇上今晚歇在哪?”
红芍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听说,听说翻了林选侍的牌子,歇在画春堂。”
画春堂?
钟芮曦撇了撇嘴角暗暗自嘲,初次侍寝不送乾清宫反而亲自下榻画春堂?
看来这次顾杞城大概是极钟意林鸾织,只不过她真有如此特别吗?还是说想打自己的脸面?毕竟自己之前刚刚惩戒过她。
钟芮曦淡淡吩咐道:“让她们都下去吧,你去取披氅来,本宫再待会。”
“是。”红芍应声,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看钟芮曦的背影,有种浓而弥漫的悲伤。
终究她狠了狠心,咬紧牙关,快步离开。
钟芮曦重新将目光停留在荷塘上,大拇指放在食指上不停地来回打圈。
画春堂是自己当初为避皇后风头,特意挑选的清静之地。那里有自己和顾杞的耳鬓厮磨,但也是心寒蜕变的地方。
应该说,从她离开画春堂的那一刻开始,她和顾杞城之间,便生出一道埂来。
记不得是因为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胎死腹中,还是因为表哥宋归珣的离世,她和顾杞城年岁挨着年岁走过来,早已模糊当初的样子。
她只知道,她和顾杞城都在那道埂上堆起了厚厚的土墙,一去不复返。
往事不堪回想,纵是再多想,也不过是在千疮百孔里再多一个刀口子。
风至,惊觉冷意,才发现红芍还没有来。
钟芮曦正要转身,不想身后有股力量阻拦着自己,一个不稳,脚一崴,直直跌进荷塘里。
不会游水的慌乱一下占据了钟芮曦整个脑子,她拼命挣扎喊叫,腥臭的荷塘水让人作呕,刺骨的寒意弥漫全身。
可是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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