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3/5页)
身子一动,徐一凡又叫住他:“给韩掌柜去封信,新年前后,我在这里恭候他老人家,有要事商议。最多儿我不过等到正月十五之前,过时不候!”
“喳!”在徐一凡冷冷的语调后面儿,章渝答应的声音,还是不动神色的冷静。
一切明暗伏线儿都布置完毕了之后,徐一凡才象松了一口气。仰头向天,看着半弯残月渐渐的从中天向西而滑落。
“说文解字《厶部》,屰而奪取曰篡……我这所作所为,从现在开始,当不当得起一个篡字儿……?”
在这一夜里面儿,翁同龢也于中夜批衣而起,细细读着谭嗣同送来的片子。同时传信恭王爷府。
这一夜里面儿,杨士骧和赫德在草草席散之后说了好大一阵子话,一个个都脸有忧色。然后回到自己临时住着的公馆,又写了好几封信。等到临天明的时候,门政突然送进来一封信。杨士骧打开看看,顿时就是一声儿冷笑。将信丢在一旁,转头想想,又细细的收在护书里面儿。
在这一夜里面儿,不少赴了赫德宴会的权贵散席之后,绘声绘色的就和亲近的人传开了我大清新才子醉酒惊蛮夷的故事。桀牙拗舌的学着徐一凡那席话儿。听的人仔细,讲的人兴高采烈。到了最后,都是眉飞色舞的叫好儿。
在西元一八九二年,满清光绪十八年的岁末,沉沉酣睡的老大帝国的中枢,似乎在翻身磨牙,要从现在的长梦里面醒过来一样。
又或者,只是酣睡当中突然说出来的一句梦话儿。
此夜的徐一凡,却丝毫没有扇动历史的自觉。慢悠悠的在院子里面踱步。陈洛施小丫头,觉头足,自己回来的时候早就晕过去了。手里还抓着药酒瓶子,似乎在等他回来想给他擦药酒道歉一样。
至于杜鹃,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他正散着步,寻思明儿让章渝再去买一点儿雪茄回来的时候。就听见院子后面传来的是隐隐约约敲击的声音。一下下颇有规律,声音闷闷的。
他有点儿好奇,寻声儿摸了过去。就看见自己堂屋后面院子阴影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冲着北面不住的磕头。
徐一凡一怔,试探着问了一句:“谁?”
小小的人影一下站了起来,看见月色下的徐一凡,哼了一声:“你管不着!”
一听声音那么好听,落在耳朵里面连火钳都掏不出来。除了杜鹃还有谁?
徐一凡悄悄的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杜鹃的身子朝后退了一步,又站直了,扭过头不理他。
等走近一些,徐一凡才发现,小姑娘眼圈儿红红的,刚才跪着的地方前面摆着一块箩底灰砖。女孩子一个又一个头磕在上面,不知道已经磕了多久。白皙的脑门子一片殷红,血都磕出来了。
但是发现徐一凡皱起眉头,她的神色却加倍的倔强。
“你一天下来,坐车子轿子东跑西跑,陈家丫头得意洋洋的说你都是拜会大人物……别的不说了,听说你才到北京城儿几天,就把陈家丫头藏屋子里面了!你哪点儿象要救我爹的意思?我们瞎了眼睛,求不对人。除了在这里磕长头保佑爹爹遇难呈祥,还能有什么法子?”
她眼圈更红,月色下眼睛里面全是晶莹的水气儿,却死死的咬住嘴唇。
“你到底帮不帮得上忙?听车夫吹嘘,你都见着了什么中堂。我野丫头,问别人才知道中堂就是皇帝老子的宰相。你这么大面子本事,为什么就不肯为我爹说话儿?要是你看中了我,我也能和那陈家丫头一样!”
她逼近一步,尽力的挺着青春少女的胸口:“要陪你睡还是要陪你怎样?只要爹爹能救出来,都依着你!可是你要拿了我的身子不办事儿,我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说完话,少女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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