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4/5页)

那些人的兴致过去,恐怕还要再过上一会儿。

“喂,小越哑巴,你再坐一会儿,等萱妹妹的洗澡水可就要凉了哦,小心父亲再把你吊柴房里!”良久,那越小少终于按捺不住开了口,眼里闪动着满满的幸灾乐祸。

女孩迟疑着低头略略思索,终于还是缓缓站起身来,捡起了身边的木桶。她身上还滴滴答答地流淌着水滴,每走一步便留下一路水渍,好不容易又回到了井边,手里的水桶却忽的被一股力道重重地拽了开去——

“噗通”一声,水桶落在了井里。井边是越小少漆黑发亮的眼睛,还有恶劣的笑容。

“哎呀,手滑。”越小少笑嘻嘻。

雪色有些刺眼。叫小越的女孩终于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眯着眼睛朝井里面望了一眼,低头朝破屋子走。还没有走出几步,身后就响起一片哄笑声,那声音尖锐得像是深夜里最讨人厌烦的青蛙。

一片嘈杂悬念中,越小少的声音尤其明显,他喊:“小越哑巴,你要是再被父亲吊柴房里,少爷我替你去送饭哦!”

小女孩一步不停地朝前走,身后还依稀留着越小少他们的嬉笑声,还有一声比一声更加嘲讽的叫喊,有叫“小哑巴”的,也有叫“越三小姐”的,当然更多的是“小越哑巴”。女孩却充耳不闻,只是缓缓地朝前走着,直到进了破败的小屋关上房门才轻轻松了口气,睁大了一直微敛着的眼睛——

在眼睑下藏着的居然是清亮无比的眼眸。

小越?她低头叹了口气,动物一样甩了甩湿漉漉的脑袋,仰起头笑了。这一笑让原本晦涩的眉眼间有了一抹光泽,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哪里有半分方才的怯懦?

谁说她是小越来着?

她叫……碧城。

虽然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可能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揭晓。

一年之前,她抱着国玺从祭塔上一跃而下便再也没有意识,昏昏沉沉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身在一个柴房里,成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那时候,她尚未恢复多少意识,很多记忆皆是模糊的,冥冥之中只知道她的手被人捆在了一起,垂挂在柴房里的房梁上,全身上下麻木得没有任何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个威严肃穆的长者牵着一个小小的女孩进柴房,朝着她冷冷看了一会儿,问:“小越,以后还偷不偷萱儿的衣服了?”

她疼得说不出话来,胡乱着点头才终于被放了下来,赏了一碗小小的粥。这一碗粥下肚,所有的记忆才纷至沓来——

父皇,谢则容,国玺,祭塔……

她是碧城。

而这个连名字都没有,只能被叫做小越的越家三小姐……她恐怕……早就被吊在柴房里活活饿死了。

叩叩——敲门声忽然响起来,少顷,一个不甚耐烦的声音在门外道:“三小姐,老爷有请。”

老爷?碧城在房间里稍稍喘了口气,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徐徐抿了一口,眸光闪了又闪,终于泄气地坐在了凳子上。

这一年来,她已经处处装聋作哑,只想安安分分地苟且偷生,可是该来的麻烦却怎么都逃脱不掉么?

“三小姐,莫要让老爷久等。”门外那声音越发不耐烦。

碧城迟疑着举杯一饮而尽却并不动身,直到门外的敲门声已经接近暴躁,她才终于咬咬牙开了门——也罢,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身体的便宜“爹爹”她总还是得见上一见的。

*

半个时辰后,越城勉强换了一身还算完整干净的衣裳,被丫鬟领着去见那“越老爷”。

越府的主人姓越名占德,是治理南花城的六品地方官。官位不大,这越府却实在有些大,碧城跟在丫鬟身后穿过漫长的画廊,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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